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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高脱俗,巧谈城中苏文纨

《围城》是钱先生的名作,在钱先生风趣幽默、精致隽永的笔调下,苏文纨作为《围城》之中的女性形象,在整本书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读过《围城》的人在谈及苏文纨的时候,总是会先想到她那孤芳自赏,落落难舍的神情,之后想到的便是她向读者传达的那种自命清高和自命不凡的神韵,就好像是盛开在墙角的梅花一样,自我骄矜,孤独而又高傲。

有位作家曾经说过:“我们都习惯在别人面前伪装自己。”这句话确实很精妙,苏文纨恰好就是这样的人。苏文纨有学历、有头脑、有容貌,是非常典型的大家闺秀,但是问题就出在了她的虚荣心上。她渴望爱情,但又不仅仅渴望一个人的爱情。相比较平凡爱情来说,她更喜欢男人为了她争斗所带来的满足感。她不屑于唾手可得的赵辛楣的爱情,所以才去追求并不爱她的方鸿渐,她的这种清高其实是一种假象,借着清高来掩饰自己内心对感情的压抑,表面上的超凡脱俗,但骨子里却是一种俗不可耐。

苏文纨的这种假清高和钱先生的真清高自是不一样的。钱先生学问的博大精深和人格的崇高正直,一直都是许多学者们所敬仰的。钱先生有学问,而且这种学问也是真才实学,是靠他自己努力钻研而来的。他不屑于伪装,也不懂得伪装,这样的性格就造成了他在批评别人文章的时候不懂得遮拦的弊端。被钱先生批评过的人,大多认为钱先生这样做是因为他的狷狂性格,但是却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并不懂得伪装自己的原因。

《围城》被拍成电视剧之后,“钱锺书”这三个字在公众视线之中迅速蹿红。在有些人眼里,越是名人就越应该清高,就越有资格清高。以往的那些怪癖,放在一般人身上是恶习,但是放在名人身上就成了一种清高。钱先生的清高有些极端,他不同于苏文纨的伪装。他拒绝媒体的炒作,不管是哪家媒体到了他这里都要吃闭门羹,他拒绝国外名牌大学的高薪邀请。

“文革”后的学术界,对钱先生的称颂声日渐多了,然而钱家的书斋里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钱先生谢绝了一切记者和学者的拜访,于是就有人将这种避世误读为“清高孤傲,自以为是”,但知他的杨绛先生却说:“锺书从不厕身大师之列,他只是想安安心心做学问而已。”他人对自己的不解和误解,钱先生并不在意,外界对自己的评论是清高也好,是孤傲也罢,在他看来,这些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虽说大多数的“清高孤傲”是媒体舆论强加在那些名人身上的,但是对于钱先生的“清高”却是实至名归。在钱先生的性格中,清高确实是其中一面。钱先生的清高可以通过他的文章表现出来,他用超脱世俗的局外人写作方式,以旁观者的角度勾勒众生。其实,就他所处的那个时代而言,这种清高是值得人们赞叹的。在那样复杂的年代里,为争名夺利不择手段者比比皆是,而真正能够做到淡泊名利,大隐于市的人,却并不多见。

很多人都认为“清高”一词是带有贬义色彩的,因此对用这个词语作标签的人物总是会有一种抵触的心理。事实上,人们对于“清高”的解释存在着一定的误解,《辞海》对清高的解释是:不慕荣利,洁身自好。如今的说法则是人品纯洁,不同流合污。中国的知识分子从来都是崇尚清高的,古代,高洁之士蔑视权贵,淡泊名利,从而选择走出红尘,在山林之中度过自己的一生。

钱先生骨子里是一个读书人,他身上也打着这种清高的印记。他的清高表现得更像是一种低调的人生态度,不事雕饰、不好张扬,得意时淡然,失意时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