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风旆绕山川(2),山驿空蒙雨似烟(3)。
路半嘉陵头已白,蜀门西上更青天(4)。
【注释】
(1)嘉陵驿:又名嘉陵馆,在今四川省南充市东北。唐宪宗元和初年(806),大将高崇文奉命讨伐原西川节度副使刘辟成功,又被宪宗任命为剑南西川节度使。但时蜀新定,高为武夫,缺乏地方政治经验,故朝廷于元和二年(807)冬,命武元衡任剑南西川节度使,这首诗即写赴任途中的艰苦情形。
(2)旆:古时末端形状像燕尾的旗,也可泛指旌旗。悠悠风旆:是指旌旗被风吹得飘飘而扬。
(3)空蒙:同空濛,形容山色迷茫。
(4)蜀门:四川的门户,此处似指剑门。
【赏析心得】
“悠悠风旆绕山川,山驿空蒙雨似烟。”这两句是写进蜀山路的艰难。山风阵阵、山路迷茫,旌旗飘动,绕山而行,道路崎岖,人困马乏,转来转去,在如烟细雨中,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山驿歇脚休息。“路半嘉陵头已白,蜀门西上更青天。”作者无限感慨地说,来到嘉陵江畔,路才走到一半,可就累得头发都白了,一下衰老了许多,要进入四川门户的蜀门(剑门),那不是难于上青天吗?“路半头已白”,对武元衡还有更深的两层意思:一层是生理上的原因,奉命入蜀的那一年,即元和二年(807),正好是他五十知天命之时,也许他五十岁的生日就在嘉陵江边度过呢;另一层是治蜀的重担压在肩上,愁白了头发。西川远离朝廷,地处西部边陲,藩镇作乱多年,人心涣散,百废待兴。前任节度使高崇文,平叛马到成功,可治蜀却倍感头痛,说明“治”比“平”还难,这个治的重任自己能胜任吗?
作者写赴任道中,虽然如此艰难险阻,却丝毫没有畏惧退缩之意,因为他清楚,自己进蜀是为着国家的统一大业,西蜀人民的安居乐业。肩负的神圣使命,使他充满了自豪感。六年后,武元衡治蜀成功,业绩卓然,他更是心怀这种自豪,踌躇满志,应召返回长安,准备在削藩斗争中再显身手。无独有偶,他又在成都至长安的返回途中写了下面这首《途中即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