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有茨》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原文]

墙有茨,(齐韩茨作荠。)

不可埽也。

中冓之言,

不可道也。

所可道也,

言之丑也。

(埽、道、丑,幽部。)

墙有茨,

不可襄也。

中冓之言,

不可详也。(韩详作扬。)

所可详也,

言之长也。

(襄、详、长,阳部。)

墙有茨,

不可束也。

中冓之言,

不可读也。

所可读也,

言之辱也。

(束、读、辱,侯部。)

[译文]

墙上长蒺藜,扫掉可真难。宫中糜烂事,叫人无法谈。要是谁能说出来,说它真丢人。

墙上长蒺藜,除也除不完。宫中糜烂事,不能细细谈,要是谁能细细谈,说它话长没有完。

墙上长蒺藜,不可捆去全灭掉。宫中糜烂事,无法叫人谈论它,要是谁能谈论它,说它真是可耻可辱呀!

[评介]

《墙有茨》三章,章六句。《诗序》以为指卫宣公妻宣姜私通公子顽之事。盖刺卫宫淫乱之诗。《诗序》说:“墙有茨,卫人刺其上也。公子顽通乎国母(宣姜),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又郑《笺》说:“宣公卒,惠公幼,其庶兄顽烝(私通)于惠公之母(宣姜),生子五人: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从诗的内容看,《诗序》说是可信的。这是说卫宣公死了之后,齐女姜氏(宣姜),和宣公的庶子公子顽私通,生了五个孩子。在名分上他们是母子关系,当时人们厌恶这种禽兽行为,便以这首诗讽刺他们,揭露奴隶主阶级的丑恶灵魂与宫中糜烂生活。它是一首刺荒淫无耻的诗。清方玉润《诗经原始》诗题序说:“刺卫宫淫乱无检也。”

全诗三章,叠咏而意义递进,无论从内容、思想感情上都是一层比一层深。诗中墙茨由“不可埽”、“不可襄”到“不可束”,埽、襄、束,三字,写出墙茨延伸发展越来越严重,最后到不可收拾,以此比兴卫国宫中荒淫无耻生活越来越糜烂,以至不可挽救,讽刺宫内有男女私通的丑事,人们憎恨丑行犹如憎恶蒺藜。在对王宫丑闻议论上,由“所可道也”、“所可详也”到“所可读也”。道、详、读三字在表达议论上程度不同,道,是一般的说;详,是详细讲;读,是大家议论,向大家宣扬。在对宫中丑闻的态度上,由“言之丑也”、“言之长也”到“言之辱也”。丑、长、辱三字,在对宫中丑闻的感情态度上不一样,开始说起丑闻,感到丢脸有些羞口;以后感到气愤,越讲越长,讲起没完;到最后讲起宫中丑闻,感到太耻辱了,是国家的耻辱,是卫国人民的耻辱。这种表达不仅层次清楚,而且增加了讽刺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