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读圣贤书,非徒学文章掇科名已也。
【译注】
徒:只,仅仅。掇(duō):考取。科名:功名。
读圣贤书,不只是学习一点文章词句、为了考取功名而已。
清代婺源程执中,不仅自己酷爱读书,还令经商的弟弟们以及子侄辈业余都要读书。这是他告诫子弟们的话。
辑自《婺源县志稿》。
【感悟】
古人说:读圣贤书,做儒雅人。读书并不只是掌握大量的书本知识,因为这只能算读死书,读书的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做人,即“读圣贤书,行君子事”,所以读书要读好书,尤其是读圣贤之书。圣贤之书如一艘船,载着我们从狭窄的小河驶向宽阔的大海,圣贤之书又如一盏明灯指引我们从黑暗走向光明。读书是洗涤灵魂、陶冶性情的妙方,而读一本圣贤之书能让人开阔视野、终身受益,可以让人知书达理,继承先贤的优秀品质。
【故事链接】
明万历年间,在两淮经营盐业的歙县吴彦先,业余时间酷爱浏览书籍,乐于与同行纵谈古今得失,连一些宿儒都觉得不如他,因此他博得群商的拥戴,一切营运都奉请他筹划。他不负众望,精心地权衡货物轻重,揣测四方缓急,判察天时消长,而且又知人善任,以至凡得到他指示的经商活动,都获利颇丰,一时成为了众商的智囊。
【延伸阅读】
经商是徽州人求生存的最主要的选择。在徽商和徽州商业经济发展的影响下,明清时期的徽州教育也呈现出一些不同于自然经济时代的特色,萌生了新的教育观念。
儒家理想的教育目的是培养“正谊”、“明道”的志士和君子。虽然儒家并不讳言仕途利禄,但是儒家强调仕途利禄应建立在“学而优”的基础上。士子只有先安贫乐道、修身、齐家,然后才能考虑治国、平天下之事。但是随着唐宋以后科举制度的实施和统治阶级的诱导,士子则逐渐弃“乐道”、“明道”如敝屣,而以功名利禄的追逐为目的。宋代开始大行其道的“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车马多如簇”等偏见,成为士子恪守不渝的箴言。到明清时期,在铨选入仕“舍科第无他途”的情况下,“士子所为汲汲遑遑者,惟是之求,而未尝有志于圣贤之道”。读书入仕成了教育几乎唯一的目的。
徽州是个“商贾之乡”,而商贾在传统社会中是处于“四民”之末的,因而为了改换门庭、提高社会地位,徽州人对子弟业儒入仕的愿望就显得更为迫切。如清休宁人汪起英,前辈治盐策于淮扬,“家世饶裕”。后因其父汪新长期卧病,“困顿医药十年,竞堕业”。一日,汪起英叔父眼看家业难以为继,就对起英父亲说:“家道替矣,孺子治经不如治生。”汪起英父亲坚决不同意,并回答说:“儿读书宁不一试?试不遇,弃之未晚也”。可见,即使在家道中落、家业难以为继的情况下,“望子成龙”仍是徽商的终极关怀。家族的荣耀只能透过读书仕官才能获得,即使从商以致巨富而无名秩,仍然不算显祖扬名。这个终极的价值观念迫使大部分人投身科举,但如果没有经济基础,那么读书仕宦之途也将为之堵塞。因此又使得大多数的读书人非得弃儒就商不可。经商致富之后,方可经由己身或其族裔专心获取功名,进而实现“光宗耀祖”的人生理想。然而,读书最终能折桂蟾宫者毕竟是少数,“而苦志读书又不可多得”者则是多数。
于是从现实状况和实际需要出发,徽州的宗族家规指出:“凡我子孙,能读书作文而取青紫者,固贤矣。苟有不能者,毋讵置之不肖,尤当从容化诲,择师取友,以俟其成,庶子弟有所赖而不至于暴弃。虽不能为显公卿,亦不失为才子弟也”。这里,徽州人表达了教育目的的主次和多元的问题,即:读书的主要目的是“取青紫”、“为显公卿”,假若不能,通过读书亦可以造就“才子弟”。所谓“才子弟”:一是指通过读书,使子弟能够自立、自保,而“不至于暴弃”。在徽州,要自立、自保,除入仕外,主要就是经商。可见,为商业发展提供知识背景亦是徽人重视教育的目的之一。正如清代婺源人程执中对其子弟所说的:“故门下多端士。诸弟及期功子弟虽营商业者,亦有儒风。”该记述无疑也表达了儒学可以为商业服务的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