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积薄发载大道 尽情讴歌真善美
——读白玮教授诗偶感
◎张凤羽
白玮教授送我大作《砚耕塘诗稿》，读后深有感触。非常钦佩他在繁忙工作之余，勤于思想艺术耕耘，奉献出如此厚重的精神成果。我不懂诗，但由于与白玮教授有相近的年龄、相近的学习工作经历，相同的时代背景和相同的价值观念，他的诗的内容引起我的共鸣，加之他诗作的浓郁思想感情和艺术感染力，使我感同身受。我喜欢他的诗，喜欢读他那种情感、感悟、体验、投入、升华和超越。喜欢读它那种对自然、社会、历史和人生的态度。偶有杂感，录于笔下。
一、厚积薄发，博观约取。
五大本诗集，几百首诗，犹如信手拈来，俯拾成诗，但真正读起来发现其每一篇都是底蕴丰厚，蓄势而发。如此之说，一是他数十年诗歌创作形成的深厚功底。实践出真知。诗人在诗稿中曾写道，自幼就爱写诗，而且高中的诗作就曾得到老师赞誉和鼓励，“一声鼓励三十年”。之后几十年始终保持旺盛的创作激情，以砚为田，以笔为犁，将学习、工作、生活之所见、所闻、所感、所悟寄于诗，创作了大量的作品。如其儿子白优优所评论：“以风流潇洒诗句写风雅沧桑人生。”写诗已经成为他的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生命存在方式。二是乐于求知，底蕴丰厚。如年近五十，仍考取天津大学攻读博士，“半百求学赴北洋”。一心向学，孜孜以求，“捧读如痴狗不理，伫研形酷泥人张”。学而不已，心无旁骛，刻苦钻研，如醉如痴，在学习提高中享受快意人生，“心驰意骋云水间”（《天津大学读博有感》）。三是献身事业，勤勉有加，广种薄收，多有成果。作者领导工作繁忙，但始终执鞭乐教，钻研创作，辛勤耕耘。其经常《自勉》:“安身须正义，立命要勤勉。感恩能躬行，临风敢凭栏。”其在诸多领域颇有造诣，富有成就。四是经历丰富，素养全面。作者丰富的经历、阅历、经验、学识、能力、理论、情感、修养，包括文学及诗学本身的素养等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相互支撑，触类旁通，融会贯通。正是多种因素综合，使其写出的诗如多年陈酿，味道醇厚、感情浓郁、内容独特、思想厚重、语言凝练。如其《闳韵》所述：“好诗不须作，源自心上来，点染皆成趣，闳韵入襟怀。”
桑塔耶那说：“最伟大的诗人都是哲思的。”诗与哲学一样，是人类感知世界的最高形式。好的诗篇是对宇宙间最深刻关系的把握。诗人视野广博，观察广泛；积累丰富，思考深入；扼要提取，深入本质；执简驭繁，把握要领，把丰富的思想感情和感受浓缩在简洁凝练的艺术语言中。诗人读老子《道德经》写下《题老子图》:“非常大道始自然，浩荡仙风映长天。五千真言非物我，故人已出函谷关。”诗寥寥几笔，鞭辟入里，钩玄提要，画龙点睛，简洁地概括出《道德经》一语万端之凝练和“道法自然”之要义，并写出老子那种超凡出世的潇洒飘逸。诗人在《母爱》中满怀深情写下：“大善本无疆，大爱本无语；大德本无形，大道本无期。”表达了对母爱深入的本质性思考。诗浓情至理，情理交融，让人受到启迪。在《茶人》中，作者以茶为媒，品茶论道：“淡定出世故，豪迈入诗篇。”“谈古通天地，论今涌波澜。品高和不寡，清冽诗如泉。大道源于心，大智出愚顽。大巧成朴拙，大象有无间。”诗人从茶道论到天地古今、社会人生、修养情操、智愚巧拙、艺术境界，超越具体描写，敞开无穷可能，究天地万物之“道”，通往发展变化万端之源的本真艺术意境；诗具有极丰富的“象外之象”和“韵外之致”“味外之旨”。
二、直抒胸臆，真情言志。
白玮教授的诗感情浓郁，真情自然，是从灵魂深处淌出来的文字，没有矫揉造作。正如他在《与学仲谈诗五首》所言：“诗能抒胸臆，知音最难求。何以炼诗文，浓淡贵尚真。虚华不入眼，我手写我心。”他以真情求真实，从现象溯本质，所见者真，所知者深，熟而不俗。他以诗抒情言志，表达自己崇高的志向抱负。如《难途》:“瀚海涛头立，临渊敢凭栏。山高我为峰，海阔碧连天。青山遮不住，使信东风唤。冰心向寥廓，浩然天地间。”壮志凌云，气势磅礴，写出一种知难而进、迎难而上，不为一切困难所压倒而要战胜一切困难的英雄气概，表明一种势不可挡、百折不回，争取最后胜利的意志和信念。诗气韵生动，充满昂扬之气。天命之年，以诗言志：“半百人生又一春，律己高标敢拂尘。向天再借五十载，大我百岁写乾坤。”表达了一种壮心不已、时不我待、忘我拼搏、自强不息的精神。
诗人托物兴辞，咏物抒怀。如写《候鸟》，以鸟拟人，礼赞“候鸟堪英雄”，坚持根据季节南北往返，希望永远在前方，指出“候鸟是感动，默默做榜样。候鸟是奇迹，万里任飞翔。候鸟是我师，执著不迷茫。大野天际间，主旨是飞翔”。形式写候鸟，实质在写人。借候鸟来鞭策自己，坚持理想，坚持方向，执着努力，发奋图强。给自己以鼓励，同时也给人以鼓励。在《胡杨礼赞》中，诗人将胡杨拟人化并热情讴歌：“千年英雄树，胡杨亦凛然。生则千年绿，死则立千年。我是胡杨友，前行不畏难。胡杨是我师，矢志不更弦。胡杨创奇迹，默默甘平凡。生命诚可贵，品行胜于天。胡杨立戈壁，生生做模范。”作者盛赞胡杨极强的生命力、顽强的性格、铮铮的铁骨、不屈的品质，颂扬胡杨千百年甘于平凡、矢志不移守护边关大漠、在戈壁创造绿洲奇迹的高尚品质，以胡杨精神鞭策鼓舞自己，彰显诗人向往的崇高境界。
三、器大声闳，旨深意远。写诗眼前事，得失天下知。好的诗歌总是站在时代高度，文以载道。具有弘扬正气，弘扬真善美，陶冶人的情操，塑造人的灵魂的作用。面对生活中繁华的世俗、横流的物欲、精神的迷失，白玮教授的诗作始终保持了一种清醒、理性和坚定。他深刻执拗地探索生活的底蕴和本质，坚持把握历史、实践、时代要求，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弘扬时代新风，弘扬真善美，用优秀思想文化滋养自己，感染别人。给人以精神力量和鼓舞。
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凝聚着自强不息的精神追求和历久弥新的精神财富。诗稿中有许多歌颂中华民族灿烂文明、传统美德、优秀人物，阐发优秀传统文化思想价值的优秀作品。如端午节想到屈原及其《离骚》《橘颂》，写下：“大路修远赖求索，橘颂荡气敢风流。”深情赞美身处逆境、不改操守“苏世独立，横而不流”的屈原的伟大志士精神品格，表达自己追求真理、坚守信念、矢志不渝的精神。登上岳阳楼，想到的是范仲淹的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崇高品德：“忧乐熟先后，范公有诤言。”警示后人以天下为己任，吃苦在前、享乐在后，积极向上、奋发有为。拜谒包公祠，面对中国百姓世代传颂的清官包公的历史影响，称颂“两袖清风八百年”，“清心已越万仞山”。包公一生清廉，任职24年，弹劾、罢免、法办贪官污吏和无德无才之辈不下30人。其自我警示：“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诗人赞扬了清廉正直、铁面无私的道德品质，道出民之所向的“清风”“清心”在历史时空中的穿透力。参观为纪念北宋爱国名将杨业而恢复重建的宋代古建筑群天波杨府，诗人触景生情，心绪难平，写出《凭吊天波杨府顿识》:“杨门忠烈成大义，太君笑傲敢出征。红颜一怒惊天地，男儿百战赴死生。”写出对杨家忠烈大义、世代报国精神的崇敬。
诗人在瞻仰现代优秀人物和革命先辈纪念馆过程中，用诗歌表达了对那些为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国家富强而不息奋斗的志士仁人和革命先辈们的敬仰之情。在李大钊故居，诗人重温革命先驱述志警语：“大钊铁肩担道义，侪辈妙手著文澜。”赞颂李大钊那种以救国救民为己任，为实现伟大志向而宣传马列主义和唤起千百万民众改天换地的精神。在绍兴鲁迅故居，由乌篷船、咸亨酒店、百草园、三味书屋等想到鲁迅这位中国文化革命主将对其所生活的黑暗时代发出的呐喊，写出“滩头檄文惊天地、东瀛碧血溅轩辕”的诗篇。这一“惊”、一“溅”，显示出了鲁迅那如匕首、刀枪一样的文章的道义力量，表达出了鲁迅那种为中华民族甘愿献出鲜血生命的爱国情深。在兰考，诗人抚今追昔，写下“焦公勤勉英明远，宛若泡桐立农家”。盛赞了人民好公仆焦裕禄心中装着群众，满腔热情带领全县人民艰苦奋斗，封沙、治水、改地，种植泡桐，与深重的自然灾害进行顽强斗争，努力改变兰考面貌，造福人民的无私奉献精神。作者在江西邓小平同志“文革”期间居住过的地方浮想联翩：“飘萍人生路，宠辱任际遭。淡定如止水，纵然成小道。”写出小平同志尽管一生坎坷，身处逆境；但矢志不移，坚守信念，坦然面对，仍在每天散步的小道上深入思考党和国家前途命运问题，在小道行走间形成大道之悟。登泰山，作者歌颂泰山挑夫：“负重挑夫神气定，步步凌霄向葱茏。”当徒手攀登泰山的游客累得气喘吁吁、疲惫不堪时，挑夫们却肩扛腰背百十斤的重物，穿梭在登山客的夹缝中，坚韧地在登山阶梯上一步一步地攀登。诗人赞颂泰山上的这一道“景观”，充满着对劳动人民的热爱与敬佩。
在诗人写给亲朋好友的诗中也充满对中华民族优秀思想品德的盛赞。如写外祖父“铁骨柔肠身自正，积德行善口做碑”；写祖母：“心系邻里交口赞，情系儿女寸草心”；写从事法官工作的三舅：“断案能圆龙图梦，执法敢平旷古冤”；写父亲：“助人只问耕耘苦，为乐不过傍晚风；清高敢诘权贵事，入世遍访黎民生”。写《母爱》，作者极尽深情，极尽美好词汇，赞颂“母爱大无比”，“母爱动天地”，歌颂母亲的大爱至善、无私奉献。全家团聚共度新年，诗人写下《庚寅新年》:“阖家团团坐，心底日日金。举杯亲情在，融融一家亲。敬老莫等待，孝廉做春荫。扶幼不贪闲，大爱写天真。儿女当自强，家传有嫡孙。忠义报祖国，孝悌馈家人。小儿渐长成，俯首为人民。国盛家业兴，年年逢大运。走进春风里，意气风发人。”。诗中把个人成长、家庭幸福与国家发展、时代进步紧密联系在一起，把对祖国、人民、时代、家庭的希望祈盼、祝福祝愿浓浓地融铸于诗中。贯穿了绵延不绝、与时俱进的中华民族优秀品德，抒发了美好情怀。
三、诗情画意，随物赋形。
白玮教授的诗表现力丰富，自然不失含蓄，真情不失委婉，意境呼之欲出，清新之气扑面，有许多精彩的思想、优美的诗句。如《青山对》:“心中有山山即我，春做长发夏做衣。”诗在人与自然景物之间进行生动比拟，营造美妙意境，使人宛若置身于春意盎然、夏日葱郁的青山之中。《咏秋》:“秋风摇落一地金，一片秋叶一片心。心心相印度风雨，如歌生命扎根深。”诗写秋天落叶，不是肃杀凄凉，而是“摇落一地金”，是美丽和成长，是深扎生命之根和如歌前行。看《南岳印象》:“雾里看山山亦羞，倩女潇湘显风流。三丈巨佛了百苦，一炷高香解千愁。”先惟妙惟肖地写出了云雾笼罩下的衡山的朦胧美、潇水湘江的清纯自然；后用“了百苦”“解千愁”简洁而又生动地概括了那些到寺庙烧香拜佛的信众们的各种心愿诉求。思想凝练，言简意赅，一语中的。《写意秦淮河》：“秦淮河上小灯红，摇碎波光桨橹声。”让人想起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一个“碎”字如神龙之鳞爪，仿佛让人看到秦淮河上灯光下划动的小船打破寂静夜色，摇碎波光鳞影缓缓前行的生动画面。语言简约精致，生动优美。再如《闪过江阴大桥》:“桥上桥下往来客，江南江北皆江阴。江南广袤春欲染，江北高楼悄入云。桥下逝水流年去，桥上天堑接古今。亘古神话今又是，辈出新人胜旧人。”诗把自然、社会、历史、时代和人融入一体，简约而又大跨度地进行了时空优美组合。题目中的一个“闪”字包括了丰富内容。这一“闪”,“闪”过了古往今来，“闪”过了沧桑巨变，“闪”出了社会主义改革开放新变化和继往开来新一代，闪过了一幅历史和现实的美丽画卷。诗言简意丰，写得很优美。可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景在情中，情在景中。把自然、社会、历史发展之“景”结合为“情中之景”，形成优美意境，给人以美的享受。
白玮在诗稿的后记中写道：“读诗可以净化心灵，写诗可以装点心境，论诗可以陶冶情操。诗可以让人超乎寻常，诗可以让人一览众山。”读他的诗可以帮助我们净化心灵，装点心境，陶冶情操，开阔视野。愿白玮教授有更多的精品力作问世，以飨读者，以益于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