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学敏
在陕北宜川观黄河壶口瀑布(外一首)
一只鹰在左。在风的下面,褐色的石块们仰面朝上
身边是细腻的云,和她说话时无力的声音。
一枚阳光在上。坐在大地上欣欣向荣,所有的植物
身不由己,用言语贴近,阳光们照在脸上的重,和她们的缘源。
一种水在下。鹰朝着我的左手飞了,
我要把她的颜色,从今天起,叫做一动不动的翔。
树朝着我的两边长了,我想用诗歌,装点她们,
和出嫁时,虹的姿势。
然后,水是水。你早就知道这些如此放浪的
水。是一条我不愿轻易提起,也无力提起的河,
还有,最下面的
重。黄河。
在西安下午的城墙边听一群老人唱秦腔
让即将来临的雪花,用秦腔的调子,开遍我所有的诗句。
在秋天的长安,一个空洞的城门
无意中凋零的那片四川惆怅,和身旁叫做国的槐
泊在了护城河行将凝止的鱼身上。
秦腔,是一根用声音剔出来的渔竿。临风的那人
只能在砖头的后面,留下姿势的影子了。
公元2009年秋天,那只沉香木的手,让我寻歌而去。
秦腔很暖,夕阳厚重的样子
在远处黄土的琴弦上,
如同可以意气风发的那个名字。
从城墙中说出话来,他们在用我有限的想象
抚摩困在城中,唯一的那树。我是他们的叶子
是他们想要述说时,仅存的信心,
和闭上的眼睑。在一驾叫做秦的马车上遍开菊花。
我真的不知道,秦喜不喜欢菊,和她种下的花。
秦腔,被那人在梦中一吼,
就是那城墙根里,我依着的那砖,变着法子的
青了。
(选自《中国诗歌》2010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