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吕克列伊托斯

波吕克列伊托斯(Polycleitos,公元前五世纪),古代希腊著名的雕刻家。

波吕克列伊托斯与米隆、菲狄亚斯一起同为公元前五世纪希腊最著名的雕刻家。关于他的生卒年代现在已不能确知,只晓得他的主要创作时期是公元前五世纪的六十年代至二十年代。对于他的出生地点,有两种不同说法,有人说是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阿尔哥斯,有人说是西居昂。

早在公元前七世纪,希腊即已产生不同的艺术流派,诸如克里特派、北伯罗奔尼撒派、东伊奥尼亚派、雅典派等等。公元前六世纪下半叶,伯罗奔尼撒的雕刻家就非常喜爱用青铜铸造人像。

波吕克列伊托斯和菲狄亚斯一样,曾拜早期古典雕刻家阿格斯拉德斯为师,尤精于继承伯罗奔尼撒艺术流派擅长人体雕刻的传统。他的作品把表现人体,特别是表现富于健美精神的从事体育活动的人体,提高到前所未有的完美境界。在创作之余,他还致力于理论研究,写了有关雕刻样式、人体比例和雕像构成原理的著作,对希腊古典雕刻的发展有过巨大影响。

培养体格健壮的战士的需要,使古代希腊人十分重视体育运动,重大的节庆活动往往伴之以体育比赛。从公元前八世纪起即已成为全希腊的盛会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对于每个城邦来说都有巨大的意义。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的优胜者,在本城邦之内,甚至整个希腊世界都享有极大的光荣。古希腊著名人品达写道:“胜利者由于自己的功绩终身享有愉快的安宁,这种无边的幸福是每个凡人最高的企望。”如果一个人在三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中获得胜利,他就有权在奥林匹亚树立一座自己的雕像。伯罗奔尼撒的雕刻家自公元前六世纪初即致力于表现获奖运动员的雕刻创作,到波吕克列伊托斯时已有100多年的历史。他们从最初的笨拙、呆板,发展到波吕克列伊托斯的老师阿格斯拉德斯的生动与精确,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也制订了一些有关表现手法的规则或口诀。

波吕克列伊托斯的功绩在于对前人的经验作了总结,并根据自己的创作实践和理论研究进一步加以发展,为后人留下了称为“法式”的规范。他的“法式”既包括在他用文字写下的著作中,也体现在他雕刻的典型作品上,在以后很长时间一直是希腊罗马雕刻家学习的楷模。现在,波吕克列伊托斯的理论著作虽已全部失传,他的体现了“法式”的作品却有一些通过罗马时代的仿制品流传下来,为我们了解他的艺术提供依据。

这些作品中的著名代表作是《持矛者像》,表现一个手持矛的运动员迈着坚定步伐进入运动场的情景。原作为青铜,现存者只有大理石的仿制品。从其中我们可以看到波吕克列伊托斯雕刻“法式”的一些规则:人像的头部和身长的比例接近1:7,即艺术家理解为健壮的成年人的典型比例。全像的重量,也就是人物的体重,只由一支脚承担,另一支脚自由舒展。例如,《持矛者像》的右脚承担体重,左脚则不负任何重力,膝部弯曲而仅以脚趾触地。既然脚的承重左右判然有别,身体各部位的紧张松弛也要随之产生交互影响而呈对应的变化。例如《持矛者像》的用力的右脚和持矛的左手相呼应,松弛的左脚和自由的右手相对照,左肩负矛应抬高一点,右肩则较低,头也略微向右侧,如此等等。由此可见,波吕克列伊托斯的“法式”是巧妙地处理了人体各部位在运动中的辩证统一关系,从而使雕像显得生动灵活,优雅自然。与此同时,波吕克列伊托斯也像菲狄亚斯那样,着意于塑造接近于理想的完美境界的典型形象。他的雕像不是个别运动员的直接模写,而是具有完美体形的理想人物,从而使雕像的思想内容丰富得多。他既可被看作是一个拿着矛进入运动场的体育家,也可被看作是一个满怀信心走向战场的战士。这反映了古典艺术所共有的时代特色。

在《持矛者像》中体现的波吕克列伊托斯的“法式”,并没有为古代希腊的许多艺术家接受。不过,这一作品的整个结构及其对希腊雕塑艺术中的一个长期悬而未决的问题,即如何表现裸体男性人像的既安详而又富有力量的形象所作的解答,却有着深远的意义。

波吕克列伊托斯在公元前五世纪的三十年代,按照他在《持矛者像》中运用过的创作原则,还雕刻了两尊著名的雕像。一尊是受伤的阿马宗女人,胜过了菲狄亚斯等人的同类作品。另一尊是描写一位正在缠优胜者头巾的青年。由于受到雅典的艺术风格的影响,他使这座雕像显得更加匀称和柔和。

在这些体现“法式”的雕像创作之外,波吕克列伊托斯还应不同城邦之请,创作了许多神像和纪念像。其中最著名的杰作是阿尔哥斯的赫拉神庙中的赫拉女神像。赫拉是宙斯之妻,在希腊神话中是最主要的天神之一,同时她又是阿尔哥斯的守护神。波吕克列伊托斯创作的这尊赫拉像,无论就艺术水平还是就创作规模而言,都可以和菲狄亚斯的宙斯巨像相比。它也是一尊黄金象牙镶嵌的巨像。赫拉女神端庄美丽的面容表现得尤为杰出。虽然这尊像的原作已不存在,但赫拉头部的罗马仿制品却有不少。直到今天,它仍是艺术教学中最常用的模范头像之一。

公元前四世纪出生于西居昂的著名雕刻家吕西波斯的话,足以说明波吕克列伊托斯的巨大影响。据传,这位从普通的铜匠自学成材的雕刻家说过,他的老师就是大自然和波吕克列伊托斯的《持矛者像》。不过,吕西波斯的作品,对于如何表现裸体的男性立像这一希腊塑雕艺术中长期存在的问题又提供了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