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趣谈·端方

端方（1861～1911），字午桥，号陶斋，满洲正白旗人，托话洛氏。历任工部主事，陆军部尚书，湖广总督，两江总督等职。曾赴欧美考察政治。宣统三年（1911年），为镇压四川保路运动，在四川资州因兵变被杀。端方喜爱收藏历代吉金贞石，嗜好书画，一生致力于搜集青铜器、碑帖石刻、玺印等，不但是清末金石学家，也是大收藏家。

“三年以后再见”

光绪十年（1884年），当清廷令衙门恭送玉牒（皇族的谱牒）到盛京（今沈阳）时，担任尚书要职的端方，与侍郎盛伯羲、祭酒王懿荣同行。途中夜宿某驿站，酷爱书法的盛伯羲和王懿荣不知不觉地谈起法帖和碑版。对此一无所知的端方见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得十分投机，忍不住询问道：“你们讲的是什么？”王懿荣不客气地说：“你端大人只知饮酒狎优，对碑帖一无所知，请不必问了。”端方从来没受过这种奚落，想发作却又忍下去了，因为王懿荣说的毕竟是实话，最后他面红耳赤地拍案说：“三年以后再见！”

公务处理完毕，端方从沈阳返回北京，便虚心向别人请教有关碑帖方面的知识。有个叫潘文勤的古玩商告诉他：“琉璃厂宜古斋古玩铺的老板李云从，是直隶故城人，专门经营法帖碑石。他精于鉴别碑帖，某帖之拓本多字，某拓本少字，背诵如流。我从他手里买到过一些名帖。”端方得此消息，马上乘大轿、简从便装去找李云从。他来到琉璃厂宜古斋，见到李云从便拱手说道：“听潘文勤先生介绍，你鉴别碑帖的眼力好，又致力于考据，今特来拜访。”李见端方光临，又如此有礼，赶忙躬身作揖说：“端大人驾到，给小店增光，不敢承受‘拜访’二字，请多赐教。”两人寒喧一阵以后，李云从告诉端方，要懂得碑帖，必须要先拥有实物。于是，端方走进店堂观赏碑帖，买了十几部宋、明拓本。

不到100天的光景，端方从琉璃厂古玩店铺，买了数以千计的法帖、碑碣。他的庭院摆满了古代长方形的碑和圆顶形的碣。他的书房案几上布满了碑帖拓本。走进他的住处，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里住的是一位碑帖收藏鉴赏家呢。

端方独自搜罗钻研一段时间后，在鉴赏方面长进不大，便在1886年的端午节宴请李云从。酒席上，端方举酒说：“今日端午，我端午桥拜李先生为师！法帖、碑文学问甚多，请多加指教！”李云从受宠若惊，忙起身道：“不敢！不敢！大人抬举，云从愿为大人效劳。”端方要和李碰杯共饮，李再三推辞说：“小人乃一草民市商，怎敢与皇室贵族同干共饮！请恕罪，不能全！”端方听了，哈哈大笑，连声说：“饮！饮！恭敬不如从命，今日无尊贱之分，只有学识深浅之别，你为师，我为徒！”终于二人将酒喝了下去。

李云从见端方诚心诚意要学鉴别碑文法帖，便经常到端方府邸同他研讨鉴赏碑帖的秘诀，帮助他选购收藏碑帖，并将自己多年致力于考据的心得，口述给端方。端方记录成文，反复琢磨。果然不到3年，端方在京城有了鉴别碑文、法帖的盛名。作为金石家、文物收藏家的盛伯羲、王懿荣对端方也刮目相看了。后来端方还著书立说，撰有《斋金石录》《斋藏石记》《斋藏砖记》等，由饮酒狎优变为潜心收藏，导致了他生活方式的改变。

端方收藏的秦代大权，权上铸字为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