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的科场悲喜

李商隐的科场悲喜

整个唐代的科举都伴随着激烈的党派斗争。庶族新科结成的权贵势力利用“通榜”办法为庶族士人鼓吹引荐,也常常是为了培植私人势力。举子登第后,对于赏识提拔他的人,自然要感恩戴德、终身报效。

晚唐大诗人李商隐早年曾两度应进士举都落荒而归,开成二年(837)第三次应考,知贡举高锴问令孤淘:“八郎(令狐淘排行第八)之友谁最善?”令狐淘连续说三次“李商隐”,于是李商隐终于在这一年进士及第。对此,李商隐自然感激不尽,但却没想到因此而卷入了“牛李党争”的漩涡,给自己带来了终身的苦恼。

令狐淘属于牛党,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李商隐也就该是牛党。不料纯属诗人气质的李商隐并未察觉到这一点,不久就同泾元节度使王茂元的女儿结了婚,而王属于李德裕党(李商隐与关东世族李德裕并非同宗)。这就激怒了令狐淘,认为李商隐“背恩”,其实李商隐并未通过王茂元与李德裕拉过任何关系。后来李党失败,李德裕贬死海南岛,而令狐淘官居宰相,煊赫一时,却始终排斥李商隐。结果,这位晚唐最有才华的诗人一生飘泊四方,投靠藩镇幕府当属僚幕宾。“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这些蒙胧、惆怅、悲切的诗句,浸透了诗人多么冤抑凄凉的感情。

朋党斗争与人才选拔制度纠缠在一起,可说是封建科举的痼疾,它扼杀了多少无辜的才人啊。一个人的成长一旦与朋党势力纠缠在一起,就再也没有真能展其真才实学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