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纶(二十一首)》原文|笺释|赏析

字允言,河中人。天宝乱,客鄱阳。大历初,数举进士不第,元载取其文以进,补阌乡尉,迁监察御史,辄称疾去累,迁检校户部郎中。

【笺释】

[卢纶] 小传主要括《极玄集》卢纶小传、《旧唐书》卷一六三《卢简辞传》附《卢纶传》、《新唐书》卷二〇三《文艺传下·卢纶》。

[河中] 《元和郡县图志》卷一二“河中府”:“管州五:河中府、绛州、晋州、慈州、隰州。县三十七……《禹贡》冀州之域。按今州,本帝舜所都蒲坂也。春秋时,为魏、耿、杨、芮之地。《左传》曰:‘晋献公灭魏以赐毕万。’服虔注:‘魏在晋之蒲坂。’毕万之后,十代至文侯,列为诸侯,至惠王僭号称王,至王假为秦所灭。今州即秦河东郡地也。”“后魏太武帝于今州理置雍州,延和元年改雍州为秦州。周明帝改秦州为蒲州,因以蒲坂为名。隋大业三年罢州,又置河东郡……武德元年罢郡,置蒲州……开元元年五月,改为河中府,仍置中都,丽正殿学士韩覃上疏,陈其不可,至六月诏停,复为州。乾元三年,又改为河中府。大历中,元载为相,又上建中都议……疏奏不省。”元载疏有云:“臣等考天地之心,本圣人之意,验古往之事,切当今之务,则莫若建河中为中都,隶陕、虢、晋、绛、汾、潞、仪、石、慈、隰等十城为藩卫。长安去中都三百里,顺流而东,邑居相望。有羊肠、底柱之险,浊河、孟门之险,以轘辕为襟带,与关中为表里,刘敬所谓‘扼天下之吭而抚其背’,即此之谓。推是而言,则建中都将欲固长安,非欲外之也;将欲安成周,非欲舍之也;将欲制蛮夷,非欲惧之也;将欲定天下,非欲弱之也。河中之地,左右王都,黄河北来,太华南倚,总水陆之形胜,郁关河之气色。”又,《极玄集·卢纶》:“字允言,河东人。”《新唐书》卷二〇三《文艺传下·卢纶》:“河中蒲人。”按,河中府为秦之河东郡故地。又,河中府下辖河东县,《元和郡县图志》卷一二“河中府”:“河东县,本汉蒲坂县地也,属河东郡。隋开皇三年罢郡,县仍属蒲州。十六年,移蒲坂县于城东,仍于今理别置河东县,大业二年省蒲坂县入河东县。”《旧唐书》卷一六三《卢简辞传》:“卢简辞字子策,范阳人,后徙家于蒲。祖翰(当系‘之翰’之误),父纶,天宝末举进士,遇乱不第。”据此,卢纶籍贯为范阳,后占籍河中府之河东县。

[客鄱阳] 鄱阳,《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八“饶州”:“本秦鄱阳县也,属九江郡。《鄱阳记》云‘在扬州已午之间’。孙权分豫章立为鄱阳郡。梁承圣二年改为吴州,至陈光大元年省吴州,依旧置郡。隋开皇九年平陈,改鄱阳为饶州,其城即吴芮为番令所居城。”饶州下辖鄱阳、余干、乐平、浮梁四县,州治在鄱阳县。“鄱阳县,上。秦置。孙权分豫章置鄱阳郡,理于此。晋武帝改为广晋。隋开皇九年改广晋为鄱阳,以在鄱水之北,故曰鄱阳。”今属江西省鄱阳县。《新唐书》卷二〇三《文艺传下·卢纶》:“避天宝乱,客鄱阳。”《全唐》卷二七七卢纶《纶与吉侍郎中孚司空郎中曙苗员外发崔补阙峒……侯仓曹钊》:“禀命孤且贱,少为病所婴。八岁始读书,四方遂有兵。童心幸不羁,此去负平生。是月胡入洛,明年天陨星。夜行登灞陵,惝恍靡所征。云海一翻荡,鱼龙俱不宁。因浮襄江流,远寄鄱阳城。”安史之乱起,卢纶由长安东南行,经襄汉,寄居于鄱阳。又,《全唐诗》卷二七六卢纶《赴池州拜觐舅氏留上考功郎中舅(时舅氏初贬官池州)》:“孤贱易蹉跎,其如酷似何。衰荣同族少,生长外家多。别国桑榆在,沾衣血泪和。应怜失行雁,霜霰寄烟波。”大约天宝末年,卢纶舅氏贬官池州,乱起之时,纶避乱依托于此。傅璇琮《唐才子传校笺》卷四,推定卢纶避乱鄱阳时为天宝十四载(755),时年八岁,并推知卢纶生年为天宝七载(748),此正与闻一多《唐诗大系》所定之生年为748年相合。

[大历初] 《新唐书》卷二〇三《文艺传下·卢纶》:“大历初,数举进士不入第。”《全唐诗》卷二七七卢纶《纶与吉侍郎中孚司空郎中曙苗员外发崔补阙峒……侯仓曹钊》:“凄凄指宋郊,浩浩入秦京。气既风散,皇威如日明。方逢粟比金,未识公与卿。十上不可待,三年竟无成。”

[元载] 《新唐书》卷二〇三《文艺传下·卢纶》:“元载取纶文以进,补阌乡尉。累迁监察御史,辄称疾去。坐与王缙善,久不调。浑瑊镇河中,辟元帅判官,累迁检校户部郎中。”元载,字公辅,行三,岐州岐山(今属陕西)人。《旧唐书》卷一一八《元载传》:“元载,凤翔岐山人也。家本寒微,父景升,任员外官,不理产业,常居岐州。载母携载适景升,冒姓元氏。载自幼嗜学,好属文,性敏惠,博览子史,尤学道书。家贫,徒步随乡赋,累上不升第。天宝初,玄宗崇奉道教,下诏求明庄、老、文、列四子之学者,载策入高科,授邠州新平尉。”历大理评事。天宝十三载(754)为东都留守判官,十四载(755)迁大理司直。至德元载(756),避地江东,采访使李希言表为副使,迁豫章太守。宝应元年(762),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代宗继位,迁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集贤殿大学士,修国史,又加银青光禄大夫,封许昌县子。掌国柄十余年,恣为不法,侈僭无度,排斥忠良,引用贪猥。大历十二年(777)三月以罪诛。

[阌乡] 唐时属虢州弘农郡,即今河南灵宝西北文乡。《太平寰宇记》卷六“河南道”:“阌乡县西一百七十里,旧五乡。今二乡本汉湖县,属京兆尹,因津以名邑焉。又为戾园之地,有思子台、太子园陵存焉。周明帝二年,于湖城故地置阌乡郡,隋开皇三年废阌乡郡,十六年自湖城故城移于今理,仍改为阌乡县。唐贞观元年,移鼎州于此,八年,州废为县,复属虢。皇朝太平兴国二年,割阌乡、湖城二县隶陕州。”《唐才子传校笺》卷四:“大历六年或稍前纶任阌乡尉,亦为纶始仕之职。”

[迁监察御史] 《旧唐书》卷一六三《卢简辞传》:“王缙兄弟有诗名于世,缙既官重,凡所延辟,皆辞人名士,以纶能诗,礼待逾厚。会缙得罪,坐累,久之,调陕府户曹、河南密县令。建中初,为昭应令。”《新唐书》卷二○三《卢纶传》:“补阌乡尉,累迁监察御史,辄称疾去。坐与王缙善,久不调。”卢纶迁监察御史时间不详。

[检校] 官制用语。初谓代理,隋及唐初皆有。《资治通鉴》卷一八八唐高祖武德三年(620):“诏(李)仲文检校并州总管。”胡三省注:“检校官未为真。”即尚未实授其官,但已掌其职事。中唐以后,使职、外官多带中央台省官衔,其加三公、尚书仆射、尚书、丞郎等高级官衔者,称检校官,为寄衔之意,仅表示官品高下,不掌其职事。户部郎中,官名,唐朝始置,为户部头司户部司长官。太宗贞观二十三年(649),高宗登基,以避太宗讳,改民部郎中设。置二人,从五品上。掌户籍、土田、赋役、蠲复、婚姻之政。龙朔二年(662)改称司元大夫,咸亨元年(670)复旧。德宗以后,度支事繁,常以一人判度支事务。《旧唐书》卷一六三《卢简辞传》:“朱泚之乱,咸宁王浑瑊充京城西面副元帅,乃拔纶为元帅判官、检校金部郎中。贞元中,吉中孚为翰林学士、户部侍郎,典邦赋,荐纶于朝。会丁家艰,而中孚卒,太府卿韦渠牟得幸于德宗,纶即渠牟之甥也,数称纶之才,德宗召之内殿,令和御制诗,超拜户部郎中。方欲委之掌诰,居无何,卒。”《旧唐书》卷一二《德宗纪上》:兴元元年(784)三月,“己亥,以行在都知兵马使浑瑊检校左仆射、同平章事、灵州大都督、充朔方节度使、邠宁振武永平奉天行营副元帅。”又卷一三四《浑瑊传》:“(兴元元年)七月,德宗还宫,以瑊守本官,兼河中尹、河中绛慈隰节度使,仍充河中同陕虢节度及管内诸军行营兵马副元帅,改封咸宁郡王。”可知,卢纶当于兴元元年三月后即在浑瑊幕,后又随瑊镇河中。《唐才子传校笺》卷四:“浑瑊卒于贞元十五年十二月,韦渠牟卒于十七年七月,纶之卒在二人前,则其卒应在贞元十四、十五年间,即公元七九八、七九九年间。时年五十一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