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关

双关

指巧用一词两义或两词同音(近似音)而异义的一种修辞格。双关语的要求是必须能使读者辨认得出它所含有的多重含义,并且这些含义都适用于双关语所处的上下文。双关是最古老的修辞手段之一,具有很强的艺术魅力,出现在所有的文学中。

早在古希腊、罗马时期,亚里士多德和西塞罗在他们有关修辞学的经典论著中都对双关作了讨论与分析。另外,有一部佚名作者的古典修辞著作也对双关作了讨论,并把双关分为三种:转喻式(traductio),修饰式(ad-nominatio),词义式(significatio)。中世纪时的修辞学著作,如杰弗里的《新诗》和约翰的《作诗法艺术》等,也论述了双关,使英国的乔叟和法国《玫瑰传奇》的作者得益。古典时代、中世纪及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家一般都不认为双关主要用于表现幽默。例如,中世纪的富韵可认为是双关的一种形式;如以lief—leef(“欣然”,“叶子”)押韵,这在当时被认为是一种优美用法。双关可用来表现幽默,也可用作强调说服方式。莎士比亚曾用双关表达严肃含义,也曾用双关表达贬抑之意。同多数文艺复兴时期作家一样,莎士比亚也遵循当时观点,将双关分为:一词双义法、一笔双叙法、文字游戏法和重复揶揄法等方式。一词双义法使用同一个词,其含义却有所变化,例如:To Eng-land will I steal,and there I’ll steal(Henry V).“我将潜入英国,在那里行窃”(《亨利五世》)。一笔双叙法则仅使用一个词,但它兼有两种含义,例如:At a word,hang no more about me.Iam no gibbet for you (Merry Wives ofWindsor).“总之,别老在这儿拴在我身上不放,我不是你的绞刑架”(《温莎的风流娘儿们》)。文字游戏法所重复的词十分接近,但发音不完全相同,例如:Out sword,and to a sore purpose(Cymbeline).“雪亮的剑出鞘,为了雪恨泄愤”(《辛白林》)。在使用重复揶揄法时,一个讲话者重复另一个人的话,但在不同意义上使用前者的话,例如:Cloten:Would he had been one of myrank!/Lord:To have smell’d like afool (Cymbeline).“克洛坦:假如他和我平起平坐!/勋爵:浑身上下一股蠢货的气味”(《辛白林》)。这一时期,双关常在布道时用作一种修饰手法,语义庄重。兰斯洛特·安德鲁斯曾使用gin这个词表示“陷阱”和“机械”这两种含义而不产生任何滑稽效果。但到了17世纪末叶,这种文字游戏发展到过分独出心裁的地步,使得双关受到贬斥。到艾迪生的时代,双关的使用成为一种缺点。在《旁观者》第61期里他指责双关为“错误之戏谑”。他认为古代一些有教养的作家“犯此错误,是由于缺乏批评的规则与艺术”。双关这一修辞手法,自18世纪初受到贬抑,长期被人作为一种戏谑技法使用,而不再具有原来的庄重严肃的用法。在诗歌史上一度辉煌的浪漫主义时期,双关依旧被当作一种文字游戏用法而不登大雅之堂;例如英国作家查尔斯·兰姆的“兰姆式双关”以及巴勒姆《英戈尔兹比传说》一诗中的双关用法。

19世纪的诗歌里,很难发现双关的严肃用法。只是到了20世纪,随着诗界对玄学派诗歌以及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修辞学,重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批评家才开始重视双关这个修辞格的严肃意义,诗人们也开始运用双关表达严肃的意义。现代诗歌中的用典,往往带有严肃的双关意义——典故原来的语境意义,构成了所用典故的第二层意义,而与现在用典的意义(第一层意义)相对照。艾略特的《荒原》,乔伊斯的《尤利西斯》皆有此种用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