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是《水浒传》中的反面人物。书中有一句著名的民谣: “把贪官污吏都杀坏”,高俅就是这贪官污吏的代表,只是他并没有被杀坏,而是身居高位,横行朝野,是梁山义军及各个英雄好汉的死敌。
高俅卑鄙、残忍、狡诈、狂妄,可谓是邪恶的化身。他本是东京的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自小不成家业,好使枪棒,会踢一脚好气球,人称“高毬”。有一天,正碰上端王在庭院踢球,高俅巧回一球,被端王看中,留在王宫陪伴作乐, “每日跟随,寸步不离”。不久哲宗死去,徽宗登基,抬举高俅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 “抬举高俅毬气力,全凭手脚会当权。”一个不折不扣的市井无赖就这样平步青云。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高俅上任之日就借点视之机,责打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以报私仇。从此迫害接连而起。狠毒、卑劣的高俅形象就从这一系列打击迫害中展示出来。
林冲也是禁军教头,为人善良,只因妻子被高俅之义子高衙内,人称花花太岁的恶魔看中,厄运便降临到他的头上。高俅丝毫不责备义子的恶行恶德,反而利用权力,设毒计陷害林冲,三番五次欲置之死地。林冲最终被逼上梁山后,高俅又派人逼迫林妻就犯,导致她的自缢而死。林冲的岳父张教头也被活活气死。这一切足见高俅狠毒如蛇蝎。
杨志是三代将门之后,因丢失押送的花石纲而丢了官。遇赦之后,又收拾一担金银,希望贿赂各级官员,谋个复职。高俅是礼物照数收下,事情一概不办。还把不名一文的杨志臭骂一顿,赶出府门。
高俅的狠毒特别反映在他对梁山义军头领们的最后处置上。梁山义军受招安后,为朝廷东征西战,南杀北讨,落得自身七零八落,所剩无几。阴险毒辣的高俅在此时仍不放过剩下的几个人。他和奸臣杨戬诬告卢俊义谋反,把水银放在卢的食物中,使他水银坠下腰胯落水而死。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其后高俅又用慢性药酒毒死宋江,李逵、吴用、花荣等也先后为此而丧命。
高俅在朝中作恶多端,更纵容其爪牙在地方胡作非为,依仗权势任意欺压良善。高俅一叔伯兄弟高廉在唐州任知府,他的小舅子殷天锡蛮横霸占柴进的花园。李逵实在气愤不过,打死了殷天锡。 “这殷夫人要与兄弟报仇,教丈夫高廉抄扎了柴皇城家私,监禁下人口,封占了房屋园院”,把柴进打入死囚牢中。柴家是所谓龙子龙孙,先辈陈桥让位,为后辈换来丹书铁券,尚且被迫害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普天下平民百姓之水深火热就更可想而知了。
高俅等人气焰嚣张、专横霸道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作品中的这些揭露正是作者强烈憎恶之情的倾泻,它既凸现了高俅形象,也突出了小说“乱自上作”、 “官逼民反”的思想主题。
作为邪恶化身的高俅,小说除了揭示其狠毒、卑鄙的丑恶灵魂之外,还刻画了他狂妄、狡诈的可鄙形象。
童贯被宋江打败,朝中一时束手无策。高俅决定亲自征讨,他刚愎自用、妄自尊大,夸口“一鼓可平”。他调集十路节度使,又从金陵建康府调来精良水兵,浩浩荡荡好不威风。到了洛州城里, “高太尉自在城中帅府内,定夺征进人马;无银两使用者,都充头哨出阵交锋;有银两使用者,留在中军,虚功滥报。似此奸弊,非止一端”。初次交锋,水军失败;再次交锋,遭遇火攻,死伤过半。最后高俅又玩弄诡计,别有用心地篡改诏书,但一切皆未能挽救败局。事情的结局无情地嘲弄了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高俅。
不久,高俅再度出兵,他狂妄之性难移,依仗兵粮俱增,又有风飞电走的海鳅船,洋洋得意,自以为“此战必胜”。可结果连他本人也被解押上山。他见义军头领个个英雄猛烈,具有欲要发作之色,内心十分惧怯,便施展起狡诈的手腕道: “若是义士肯放高某回京,便好全家于天子前保奏义士,定来招安,国家重用。若更翻变,天所不盖,地所不载,死于枪箭之下!”但他一回到京城,就闭门装病,再不提此事。其奸滑无耻、毫无信义,可见一端。
在《水浒传》中,作者对“义”倍为推崇。如其对诸多英雄好汉常常赞叹曰:“仗义疏财”、 “义气为重”、 “见义勇为”等等。然而在高俅那里,“义”则被彻底地践踏了。无论枪棒较量、输后便倚势报复,或是梁山归来,他都背信弃义,不践行诺言。高俅一生干了许多的不义之事。这反映了高俅的人格卑污,也理所当然地受到作者的揭露和鞭挞。
总之,高俅是一个出身无赖、靠卑鄙手段窃踞高位,骄横狠毒、奸诈阴险的刽子手。小说作者对这一人物的无情鞭挞与其对梁山好汉们的热情讴歌形成了强烈对比。这对于揭示主题、结构全书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