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香,是元代戏剧家关汉卿《谢天香》杂剧中的女主角。
谢天香,是一个妓女,虽与赵盼儿、杜蕊娘一样,生活在社会的底层,被人玩弄,受尽侮辱,但她不敢像赵盼儿、杜蕊娘那样抗争。她性格软弱,听人摆布,虽也痛恨自己的卖笑生涯,悲叹自己的不幸遭遇,把自己比作“金笼内的鹦哥”,但聪明能干,才艺出众, “原来越聪明越不得出笼时,能吹弹好比人每日常看伺,惯歌讴好比人每日常差使”。她越是能弹会唱,就越是受到子弟们的玩弄,因此, “早知道则做个哑猱儿”。但她对自己的命运又无可奈何,受到侮辱后,她忍气吞声, “我正是闪了他闷棍着他棒,我正是出了荸篮入了筐,直着咱在罗网。休摘离,休指望,便似一百尺的石门教我怎生撞?便使尽些伎俩,乾愁断我肚肠,觅不的个脱壳金蝉这一个谎。”
在遇到“一代文章”柳耆卿后,她就把脱籍从良的希望寄托在柳耆卿身上,一旦柳耆卿中举得官后,她就可以做一个“夫人县君”。因此,她嘱咐柳耆卿: “休为我误了功名者。”但她在实现这一希望和理想时,却十分软弱。开封府钱大尹是柳耆卿的好友,他先是为了鞭策柳耆卿夺取功名,想拆散柳与谢的姻盟,借故责打谢天香, “我若是打了谢氏呵,便是典刑过罪人也,使柳耆卿再不好往她家去”。后来由于谢天香出众的才貌,使他见了, “不由的也动情”,便想成全他们的亲事了。在柳耆卿赴京应试后,钱大尹恐怕谢天香依然“迎新送旧”,玷辱了柳耆卿的名声,他便假意娶谢天香为侍妾,把她藏在自己家里,待柳耆卿荣归时再交还给他。按理说,既然已经与柳耆卿订下了姻盟,在不明钱大尹的真实意图的情况下,谢天香应该拒绝钱大尹的迎娶,然而她没有这样做,当钱大尹派张千来说亲时,她竟然说: “妾身是临路金丝柳,相公是架海紫金梁。想你便意错见,心错爱,怎做的门厮敌、户厮当?”可见,她早已把自己与柳耆卿的姻盟忘掉了,屈从了钱大尹的迎娶。此时她所担心的,仅仅是自己与钱大尹的地位太悬殊了,如果说她对柳耆卿还有所留恋的话,也只是因为想到以前在与柳相处时能“似鱼翻浪”,得到满足,而她所苦恼的也不过是想到自己是钱大尹的侍妾,与他相处只能“似狗探汤”,看得见,却得不到,如她自称: “则俺这侍妾每近帏房,止不过供手巾到他行,能勾见些模样。着护衣须是相亲傍,止不过梳头处俺胸前靠着脊梁,几时得儿女成双?”换句话说,如果与钱大尹相处也能够“似鱼翻浪”、“儿女成双”的话,那她也就满足了。因此,当她来到府后,她不满足自己与钱大尹“有名无实”的关系,当别的姐妹问她: “姐姐,你住宅中三年,相公曾亲近你么?”她便大发牢骚: “俺若是曾宿睡呵则除是天知地知,相公那铺盖儿知他是横的竖的?比我那初使唤,如今越更稀。想是我出身处本低微,则怕展污了相公贵体。”她也曾力图改变这种“有名无实”的关系,处处想亲近、取宠钱大尹,如她曾赋诗表白自已: “一把低微骨,置君掌握中。料应嫌点涴,抛掷任东风。”尽管她卑躬屈膝,摇尾乞怜,无奈钱大尹不买她的帐, “强何郎旖旎煞难搽粉,狠张敞央及煞怎画眉”?自讨没趣。有一次钱大尹假意对她说: “天香,你心中休烦恼,我拣个吉日良辰,则在这两日内立你做个小夫人,你心下如何?”而她竟信以为真,自我陶醉起来: “相公,你一言既出如何悔。驷马奔驰不可追。妾身出入兰堂,身居画阁,行有香车,宿在罗帏。” “比俺那门前乐探等着官身,我今日个好㑇,㑇!虽不是宅院里夫人,也是那大人家姬妾,强似那上厅的祗候。”沉醉在做小夫人的欢乐里。甚至在柳耆卿中举荣归时,她竟不敢相认了,当柳耆卿叫她“近前来些”时,她怕得罪钱大尹,不敢上前相认,她对柳耆卿说: “这里可便不比我做上厅行首”,“不敢道是厮问厮当、厮来厮去、厮掴厮揪,我如今在这里不自由。”虽然她最终与柳耆卿团聚了,但这是靠了钱大尹的成全,而不是靠她自己的努力。因此,在关汉卿所塑造的妇女形象中,谢天香是一个沦落风尘,曹受侮辱,但又不敢反抗,任人摆布,具有特殊性格的妓女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