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梨陀娑

迦梨陀娑(Kalidasa,大约生活于公元四、五世纪),印度古代伟大的人和剧作家。

有关迦梨陀娑的生卒年月和生平事迹的材料,湮没不存。对于他的了解,主要是依据其作品分析推断,加以考古发现中的少许间接佐证,以及若干传说,因而众说纷纭。

印度传说:迦梨陀娑出生于婆罗门种姓,自幼父母双亡,由一个牧人抚养长大。他后来和一位公主结婚。因为表面上看来,他出身微贱,又生性鲁钝,公主耻之。他无奈去求拜女神迦梨,女神赐予智慧,他于是才华横溢,一变而为大诗人。由此,人们就称他“迦梨陀娑”,意即“迦梨的奴仆”。

从作品推测,迦梨陀娑是个婆罗门,崇拜大神湿婆,居住在邬阇衍那城,可能在健日王的朝廷上生活过。这与认为他是笈多王朝健日王宫廷“九宝”之一的传说,也相吻合。可是,笈多王朝有两个国王以健日王为徽号,一个是旃荼罗笈多二世,一个是塞健陀笈多。通过对梵语文学发展情况的研究,又考虑到旃荼罗笈多二世的首都正是邬阇衍那,迦梨陀娑是笈多王朝健日王旃荼罗笈多二世的宫廷诗人的说法,比较可取。旃荼罗笈多二世在位的时间,约为公元380年至413年。曼陀娑尔太阳神庙中提到迦梨陀娑的碑立于473年,由此可具体推断出,迦梨陀娑大概生活在公元350年到472年之间。这是印度缓慢地进入封建社会向上发展的一个阶段。

迦梨陀娑以诗歌和戏剧鸣世。在古代印度,他已声名大噪,很有影响。算在他名下的作品多达四十部,比较可靠的有七部:四部诗歌,三部戏剧。诗歌有抒情短诗集《时令之环》,抒情长诗《云使》,叙事长诗《罗怙世系》和《鸠摩罗出世》。剧本有《摩罗维迦和火友王》,《优哩婆湿》,《沙恭达罗》。

《时令之环》有小诗158首,组为六章,分别描绘夏、雨、秋、霜、寒、春六季的景物和男女欢爱的心情,靡丽纤巧,属于印度的艳情诗一类。有一些诗写到作者对和平宁静的自然界的幻想,隐含着他对以强凌弱的现实人世的不满。

《云使》共有诗115节,着重描写夫妻生离的悲伤。财神俱比罗的奴仆药叉被主人谪到南方山中,雨季来临,思念妻子心切,便托北去的空中的雨云带信。诗的前半是药叉想象云经过的道路,后半是药叉描写雪山上财神居住的城市和自己的家庭,妻子的忧愁,托云叙述自己的相思,以及对妻子的安慰。这篇长诗想象新奇,描写细腻,感情缠绵悱恻,又是乐观的。写作技巧圆润成熟,颇有创新,诗句长而节奏缓慢,象征地表现了雨云的徐徐行进和被强力分离的夫妻的绵绵思念之情,内容和形式巧妙地达到高度的统一。《云使》是同类古典诗歌中首屈一指的杰作。

《罗怙世系》有诗1579节,分为十九章。长诗以著名的罗摩故事为中心,依次描写了罗怙王族七代帝王的事迹,但无结尾。诗人笔下绘出了几个理想中的古代帝王的形象,歌颂他们面对强敌,威武不屈,赞扬他们为保护众生勇于牺牲的优秀品质和果敢的战斗精神。从全诗来看,诗人并不重视帝王应有的赫赫功勋,常常把他们放在场面繁多的普通人的生活里,借以抒发普通人丰富的思想感情。诗人尤其喜欢描写夫妇情谊。这都表现了诗人民主性的思想。长诗取材于史诗和传说,诗人在想象的天地里自由驰骋,大展文才。满篇清词丽句,比喻生动而贴切,用语自然而富于音乐性,呈现出浑然天成的和谐之美。《罗怙世系》历来是古典叙事长诗的优秀典范。

《鸠摩罗出世》也是长篇叙事诗,取材神话,共七章,有诗522节,内容只写到一半。后人续作十章,才完成全诗。迦梨陀娑创作的七章,是写大神湿婆和雪山神女乌玛为生子降魔而恋爱、结婚。诗中反映了入世和出世的矛盾,诗人肯定入世的现实生活,反对出世的逃避现实的空想,“恶人唯有迎头击,岂可低头求灭亡?”主张同邪恶坚决斗争。他还提出了对婚姻的理想,不是因美貌而一见钟情,也不是以门第和财产为条件,爱情的成功靠本人的行为去争取,主张夫妇彼此都从一而终,又以生子降魔为众生除害为目的。这在当时真可谓是超尘脱俗的。《鸠摩罗出世》和《罗怙世系》一样,公认为是印度古典叙事长诗的高峰。

《摩罗维迦和火友王》是一出五幕剧,内容写的是宫廷艳事,暴露了统治者的荒淫无耻。这剧可能是作者早年的作品。

《优哩婆湿》也是五幕剧,取材于神话传说。剧情是洪呼王从恶魔手中救出天宫歌舞伎优哩婆湿,两人一见倾心。优哩婆湿为天神演戏时误说了洪呼的名字,被贬往下界,规定待她给洪呼生下儿子,父子相见,她就回归天宫。她下凡与洪呼王结成眷属,生子后藏于别处。但父子终于相见,优哩婆湿不得不与丈夫离别。这时,天帝传下话来,说神魔将有大战,请国王助阵,允许优哩婆湿和他白头偕老。剧中塑造了一个大胆追求自由幸福的天女形象,歌颂了自由恋爱,委婉地谴责了奴隶式的爱情。剧中组织了三个矛盾,却控制适度;后台的歌唱,更添盎然诗意;剧情曲折,恍若幻境,表现出含蓄而清新的风格。

迦梨陀娑最著名的作品是剧本《沙恭达罗》,长有七幕,取材于古老的传说。国王豆扇陀行猎,来到一处森林道院,与少女沙恭达罗相见,彼此爱慕,自主结合。国王回城,沙恭达罗怀下身孕,思念丈夫,怠慢了一位仙人,受到要被丈夫遗忘的诅咒。她到京城去找国王,路途上失落了国王给她做为表记的指环,国王拒不相认,后她被仙女救走。国王重新找到指环,恢复了记忆,在仙山与妻儿团圆。这剧结构层次清晰,起承转合,纯净严谨;情节复杂曲折,各幕情调不同,但又自然和谐;风格宛转含蓄,用意温柔敦厚,用词流丽清新。全剧自始至终笼罩着一片诗情画意。剧中在描写爱情这一主题时,触及到了封建社会的城乡矛盾,不仅对国王进行了隐约的嘲讽和留有余地的责备,勾画出了一个含有矛盾而完整的风流天子的形象,还特别用饱含感情的笔墨,创造出了沙恭达罗这个美丽善良的少女的典型。这个形象的鲜明塑造,曾得到歌德和席勒的热烈的称颂,为迦梨陀娑赢来了世界声名。《沙恭达罗》是印度古典戏剧最优秀的代表作品,也是世界文学中的瑰宝,一千多年来它传遍世界,影响广泛,它的“序幕”曾成为歌德写作《浮士德》“舞台上序剧”的借鉴。迦梨陀娑的全部作品,标志着梵语文学发展的光辉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