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子和口哨》补遗
无结果的议论之后(一)
在我的头脑里,
就像在黑暗的旷野中一样,
有时候闪烁着革命的思想,
宛如闪电的迸发——
但是唉,唉,
那雷霆的轰鸣却终于听不到。
我知道,
那闪电所照出的
新的世界的姿态。
那地方万物将各得其所。
可是这常常是一瞬就消失了,
而那雷霆的轰鸣却终于听不到。
在我的头脑里,
就像在黑暗的旷野中一样,
有时候闪烁着革命的思想,
宛如闪电的迸发——
一九一一年六月十五日夜
无结果的议论之后(八)
真是的,那小街的庙会的夜里,
电影的小棚子里,
漂浮着汽油灯的臭煤气,
秋夜的叫子叫得好凄凉啊!
呼噜噜地叫了,随即消失,
四边忽然的暗了,
淡蓝的,淘气小厮的电影出现在我眼前了。
随后又呼噜噜地叫了,
于是那声音嘶哑的说明者,
做出西洋幽灵般的手势,
冗长地说起什么话来了。
我呢,只是含着眼泪罢了。
但是,这已是三年之前的记忆了。
怀抱着无结果的议论之后的疲惫的心,
憎恨着同志中某某人的懦弱,
只是一个人,在雨夜的街上走了回来,
无缘无故地想起那叫子来了,
——呼噜噜的,
又一回,呼噜噜的。
我忽然地含着眼泪了。
真是的,真是的,我的心又饥饿又空虚,
现今还是同从前一样。
一九一一年六月十七日
无结果的一轮之后(九)
我的朋友,今天也在
为了马克思的《资本论》的
难懂而苦恼着吧。
在我的周围,
仿佛黄色的小花瓣,
飘飘地,也不知为什么,
飘飘地散落。
说是有三十岁了,
身长不过三尺的女人,
拿了红色的扇子跳着舞,
我是在杂耍场里看到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说起来,那个女人——
只到我们的集会里来过一回,
从此就不再来了——
那个女人,
现在在做什么事呢?
明亮的午后,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