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的“三厄”

柳永的“三厄”

柳永,字耆卿,北宋著名词人,一生致力于词的创作,成就极高。不幸的是,以他的过人才华,又生在一个重文的时代,却屡举进士不第,到晚年才如愿以偿,终不过以“屯田员外郎”致仕。究其原因,正是因词得咎,据传说,柳永一生大体有“三厄”:

其一,柳永在青年时代即已才名远播,个人也颇为自负。第一次考进士不中,作《鹤冲天》词一首,以抒心中不平之气。其中有“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酌”一句,偏巧被当时皇帝仁宗看到;后来再应进士考,本已考中,不料在临发榜之际,仁宗故意将他黜落,并批道:“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无奈,柳永只得继续浪迹江湖,并自我解嘲,号为“奉旨填词柳三变。”

其二,尽管仁宗要柳永“且去填词”,但他对柳词还是异常喜爱的,经常命侍从“歌之再三”,自己则应节而和。柳永听说后,特作宫词《醉蓬莱》一首,贿赂太监送到后宫,希望能得到妃嫔的帮助。仁宗察觉后,便不再歌唱柳词,并以无行之名再黜柳永。

其三,柳永晚年改名后再考进士,及第,授“屯田员外郎”。一次偶逢宫廷宴会,柳永奉旨填词。不料词意恰与仁宗所作的真宗挽词暗合,且隐隐有江河日下的意味,于是龙颜震怒,当即“投之于地”,并下令永不擢用。

纵观柳永一生,可见他是留意于功名的,但何以久不见用呢?主要原因恐怕有二:第一,柳永自恃才高,又喜爱混迹于秦楼楚馆,自然为皇帝及上层文人所不齿;第二,科举的坎坷加深了他的忧郁,这忧郁无处排遣,只好仍以“浅斟低唱”消磨时光,而这无疑更引起上层的反感。这两个方面交互作用,就为他带来“无行”的恶名,仕途也因而屡受挫折。

与柳永同时的当朝宰相晏殊也能词,并因之飞黄腾达;柳永虽工于词反因此落得终生潦倒。相较之下,幸与不幸何啻天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