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作荣·哦,爱情》中外哲理诗赏析

《韩作荣·哦,爱情》中外哲理诗赏析

哦,爱情,我在你的声音里行走

不得不躲避嘴唇和舌尖的伤害

也许,男人只能在七尺之外爱一个女人

用声音扶起她脆弱的名字

过分的熟识便是构筑一座囚牢

爱情该是树上的果子半青半红

当手指将魅力和光芒聚拢

光的背后是手掌隔开的阴影

淳净的爱会造成一种淡泊与疏离

距离引来哀伤便没有敏锐和纠缠

爱情啊,迫使我把心包上硬壳

大师也曾哀叹裙边的小虫

可我也厌恶手握活鸟的状态

既让它呼吸,又不让它飞走

如果我爱你,我绝不给你一条绳子

捆住你, 引领你如牵一个盲者

爱情,其实爱情是折磨人的最佳方式

我怕。常常以手支额



《哦,爱情》这首诗所表现的内容是诗人对于中国现行爱情方式的思考。自有人类社会以来,人类的婚姻经历了群婚时代、配偶婚时代;在中国这块古老的土地上,接受了近代文明的洗礼之后,又由普遍的封建包办婚姻进入自由恋爱的时代。然而时至今日,我们多数人所享受的婚姻爱情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呢?诗人为我们作出了形象的剖析。

第一, 从空间距离上说,“男人只能在七尺之外爱一个女人/用声音扶起她脆弱的名字”。除少数勇敢的青年情侣之外,就多数而言,你要挽臂而行走过大街吗?你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亲吻吗?对不起,小心那些飞短流长的嘴唇和舌尖对你的伤害。

第二,从成熟的程度上说,是一种“半青半红”的果实。初恋的约会也好,进一步的交谈也罢,灌满耳朵的当然都是蜜。及至结婚生子,彼此真正的“熟识”了,你已陷入无形的囚牢,虽有性格不合,灶火冒烟,也只得凑合着过,哪还有“半青半红”时的那种新鲜与诱惑?剩下的,惟有酸涩,留待你慢慢地咀嚼与吞咽。

第三,那爱情的“魅力”与“光芒”很有限,不足以将你照耀在幸福的光环里。你拢起手指聚拢吗?也只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的眼睛,那手掌背后的阴影呢,该有多宽与多长!

第四,伴随上述几个特点,便产生了所谓“淳净的爱”。这种爱的外在表现是“淡泊”与“疏离”,内在影响是引起心灵的哀伤,失去爱情的“敏锐”感与“纠缠”力。这一来,爱情便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 只是为家族繁衍留下一张可怜的温床。

面对现实的爱情状况,诗人采取了怎样的态度呢?一方面,他极不情愿地“把心包上硬壳”,用以抵抗那些世俗的嘴唇与舌尖的伤害;另一方面,又明确宣称,他厌恶那种“手握活鸟”的状态。既让你呼吸,又不让你飞走,那是怎样一种味道呢?基于这种痛苦的切身体验,他申述了自己的爱情观:

如果我爱你,我绝不给你一条绳子

捆住你,引领你如牵一个盲者

虽然诗人的反抗情绪是激烈而深沉的,爱情观是光明磊落的,但严酷的现实仍然迫使他得出了“爱情是折磨人的最佳方式”的结论,并且不得不表示:“我怕。”这就足见诗人开篇言明的“不得不躲避嘴唇和舌尖的伤害”是何等的必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惯用嘴唇和舌尖扼杀爱情的君子君女们,无非是叮在裙边的一些蚊虫,难道真能永远扼制爱情之果的成熟吗?

诗的结尾:“常常以手支额”,为我们留下了诗人痛苦思考的形象。想来,总会有一天,他将为我们唱出关于爱情的颂歌,那歌能够象鸟儿一样快乐地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