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殿前欢 登凤凰台
乔吉
凤凰台,金龙玉虎帝王宅,猿鹤只欠山人债,千古兴怀。梧桐枯凤不来,风雷死龙何在,林泉老猿休怪。锁魂楚甸,洗恨秦淮。
凤凰台在金陵(今南京)的凤凰山上。相传南朝宋元嘉十四年(437)正月,有两只凤凰飞临此山,当时以为是祥瑞,就筑台纪念,并且把山和台都以凤凰命名。这支曲子属对景抒怀之作,意境幽深,文词洗练,具有鲜明特色。
首句“凤凰台”三字,直截了当地点出题目,一下子把读者带到了可以纵览古今的历史窗口。“金龙玉虎帝王宅”,是对金陵盛迹的概括。金陵是三国吴以后的六朝古都,那时的汉族政权尽管偏安于江南,但长江天堑隔断了战争烽火,半壁江山相对稳定,金陵作为帝王虎踞龙盘之地,也是政治、经济与文化的中心。
紧接着,作者笔锋一转,写出“猿鹤只欠山人债,千古兴怀”二句,意在说明金陵的变化。昔日的风凰台成了山人隐居之地,这里猿鹤出没,和山人结伴为友。写山人与猿鹤为伍的恬淡生活,间接地说明了昔日金陵的帝业、六朝的繁华已随着岁月的推移而消逝,这两句构成了此曲中第一个层次的对比,简明地概括了朝代更迭、社会变迁的历史,表现了作者的兴亡之感。
“梧桐”三句是整个曲子的重点。作者用一组排比句描写了凤凰台的现状:梧桐枯死,凤凰不再飞来;风雷止息,神龙潜踪,金陵王气黯然;茂林凋敝,山泉干涸,猿鹤惊讶,隐居的山人在这里也住不下去了。仅十几个字便绘出了一幅凄凉、死寂的图画。凤凰台从历史的兴盛、繁华到现实的衰败冷落,构成了此曲中第二个层次的对比。
曲的最后两句,“锁魂楚甸,洗恨秦淮”,是作者感情的直接抒发。那辽阔的楚地,常留下我忧伤的梦魂,那悠悠的秦淮河水,难洗去我的心头之恨。一个“恨”字有千钧之力,“恨”的内容是什么,作者未明言,留下了“言有尽而意无穷”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