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蟾宫曲(四首)·一
盼和风春雨如膏。花发南枝,北岸冰销。夭桃似火,杨柳如烟,穰穰桑条;初出谷黄莺弄巧,乍衔泥燕子寻巢。宴赏东郊,杜甫游春,散诞逍遥。
这是一组组曲,《乐府群珠》题作“四时游赏联珠四曲”,《雍熙乐府》题作“四季”,曲旨是很明显的。
第一支曲咏春。“盼和风春雨如膏”,起首先从对春天的急切期待下笔。一个“盼”字,把作者对春天的顾望之意和盘托出。全曲直接表情的只有这一个“盼”字,着此一字,就为全曲定下了感情的基调,规范了读者感情的流向,可谓一字领起全篇。因此,这个“盼”字乃一曲之“眼”。接下七句则是作者满怀喜悦地绘出的一幅“早春图”。值得注意的是,这幅“早春图”,绘制得极为精心,极有讲究:从空间来说,“花发南枝,北岸冰销”,是以一山一水构成画面气势阔大的远景。“夭桃似火,杨柳如烟,穰穰桑条”,是以三种植物构成画面色彩斑驳的中景。“夭桃”,茂盛而艳丽的桃花。“穰穰(rang)”,兴盛貌。“初出谷黄莺弄巧,乍衔泥燕子寻巢”,是以两种动物构成画面生动活泼的近景——由远而近,由大而小,空间结构很有条理。
最后三句推出这幅早春图的欣赏主体: “宴赏东郊,杜甫游春,散诞逍遥。”杜甫写过一首描述春游的《乐游园歌》,因以自喻。但杜甫写《乐游园歌》,正当十年长安困顿之时,寄身无所,进退失据,《乐游园歌》悲己不幸,语多感慨,与刘秉忠此曲的“散诞逍遥”殊无相同之处,所以,这里拈来杜甫,只在关合“春游”,更深的联系恐怕是谈不上的,似不能也不必看做用典。下二曲分别拈来王羲之、陶渊明、孟浩然,是同一机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