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民歌·乌夜啼八曲(选四曲)·其三》原文与赏析
辞家远行去,侬欢独离居。此日无啼音,裂帛作还书。
这是一首叙写思妇盼望辞家远行的丈夫 “还书” 的诗歌。
首句平铺直叙丈夫 “辞家远行去”,起笔简洁,情致率真。至于 “远行”的原因,却未加说明,这恰给读者留有广阔的想象余地,一个“远”字,大有“行行重行行”的意韵,将情人的离愁和孤寂的原由含蓄指出。第二句接写 “侬欢独离居”,是说我和你离别各自独居一处,这句紧承首句,前呼后应,意韵贯通。上句一个“远”字开篇,托出了分别距离遥遥迢迢,下句一个“独”字相随,着力表现了离居的不尽孤寂。起承两句,看似明白如话,平淡无奇,实则含意丰富,情致深沉。大有“悲莫悲兮告别离”的人生无限慨叹!
第三句 “此日无啼音”,既是思想内容上痛定思痛的转折,也是艺术形式上承前启后的照应。“无啼音”,犹言不哭了,抑或哭不出了。这就更加衬托出深重的感伤和不尽的悲哀。此句以暂时心平气静的语气,反衬出当初情郎 “辞家远行”时终日啼哭的离别情景。这种 “欲说还休”式的映衬诗句,把那 “生离”便是 “死别”的不幸遭际,淡化成 “无可奈何花落去”般的艺术境地,更是感人肺腑,动人心魄。同时,这种回环勾连诗句,也使得承转畅达,和谐自然。
尾句“裂帛作还书”,道出了思妇在离别时难相见难的不尽思念之中,只能借助 “裂帛”消磨思绪,并把白帛扯裂发出的清脆声响当作 “还书”,以求慰藉,这是渴望之词,也是怨愤之语。平实的诗句,勾勒了九曲回肠的思妇难以言表的复杂心态。既有“衣带渐宽终不悔”的痛苦思念,也有“努力加餐饭”的自强等待;既有对未能“马上传语报平安”的淡淡隐怨,也有盼望“遗我双鲤鱼”的深深的恳求。将望郎未归的离愁与杳无音信的别绪交织成 “家书抵万金”的乞求。自然,盼望情人 “还书”已属无奈,深层意念理当是盼望他还来。然而,情郎不归,竟连“还书”亦未能收到,且是令人生悲,大有怨天尤人之慨。于是在百无聊赖的境地中,思妇便“裂帛”权当是情郎的 “还书” 了,这就更加深沉地表现了思妇无法排遣的 “生离”便是“死别”的相思之苦。读来令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禁产生百感交集的联想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