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剧情简介|鉴赏|观后感

《红与黑》剧情简介|鉴赏|观后感

1954 彩色片 198分钟

法国与意大利影片公司联合摄制

导演:克罗德·乌当—拉哈 编剧:克罗德·乌当—拉哈 让·欧兰士 彼埃尔·鲍斯特(根据斯丹达尔同名小说改编) 摄影:米歇尔·凯勒贝尔 主要演员: 钱拉·菲力浦 (饰于连·索勒尔)达妮埃勒·达丽厄(饰路易丝·德·瑞娜夫人) 安东奈拉·卢阿尔迪 (饰玛蒂尔德·德·拉木尔小姐)


【剧情简介】

影片开始时,镜头对准正在维立叶城法庭受审的一位面目清秀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他叫于连·索勒尔。因犯谋杀未遂罪,正在座无虚席的法庭上回答法官的提问。尽管他可能被判死罪,但他面无惧色,对于他的命运,在场的太太小姐深表关怀与同情。他说自己出身微贱,因稍受教育,竟成功地混迹于高等社会,这自然会引起有产阶级的仇视与不安,有产者必然会对他杀一儆百,所以他不想请求法庭给予他任何恩惠,而情愿一死。讲完这番话,他坦然回到受审人的座位上。似乎眼前又出现了德·瑞娜夫人的身影,绵绵的思绪又把他带回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之中。

于连·索勒尔是维立叶城郊一家锯木厂老板的孩子,因他体质远不如兄弟们强壮,所以不是一个干粗活的好帮手,父兄因此常常辱骂他。于连喜欢读书,且有惊人的记忆力,他精通拉丁文,能把《圣经》倒背如流,因而该教区西朗神父十分疼爱他。老神父希望他成为一名神职人员,穿上黑色的教服,而野心勃勃的于连却疯狂地崇拜拿破仑,希冀披上红色戎装,出身寒微的平民在战场上凭借勇敢和智慧必能平步青云。

通过西朗神父的介绍,于连当上了该市市长德·瑞娜先生的家庭教师,他见到美貌出众的德·瑞娜夫人和两个孩子虽无不快,但对气指颐使的市长待他形同仆人的语调和目光却难以忍受。他住在市长家里,处处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侮辱。连热心的女仆爱莉莎问他是否有足够的衬衫要浆洗,他都觉得十分不自在,于连绝对不能忍受不平等的待遇,既然德·瑞娜先生冒犯了他,他决心向他的夫人施行报复。路易丝·德·瑞娜虽年近三旬,但风韵犹存娇美可爱。对于长年冷落她的丈夫早就心存不满,但只能把全部欢乐与希望寄托到两个可爱的孩子身上。于连的到来,使她那死水一潭的心灵掀起了圈圈涟漪,这位英俊的青年令她春心萌动,于连那多情的目光使她迷惘,女仆爱莉莎对于连表示的过分热情使她焦躁不安。所以,在花园中乘凉的那天晚上,当于连的手颤抖地抓住她的手时,惊喜望外的路易丝半推半就地任由于连爱抚。在那月明之夜,当于连闯进她的卧室时,她的祷告和祈求只是掩盖她内心的极度冲动,爱情的闸门一经打开,她无力再把它关住。原本出于报复心理,满足自己对上等社会高贵妇人占有欲的于连,看到德·瑞娜夫人对他那份真挚的情感,也情不自禁地堕入了爱河。他和路易丝不断幽会,度过了一段心旷神怡的时光。

皇帝驾幸维立叶市时,德·瑞娜夫人让丈夫安排于连做一名仪仗队队员。年轻人身穿戎装,在众人面前大出风头。同时,西朗神父又让他当陪祭教士,参加安迪主教主持的盛典。于连脱下军装,套上教袍,又去伺候年轻的主教大人。看到皇帝跪吻举止优雅的主教手背的场面,于连不禁豁然心动,顿时悟出从军不如从教的道理。若能得到高层的教职,不仅有丰厚的年薪,教民的景仰,还能握有超乎寻常的实权与影响力。他就这样暗自下了当教士的决心。

不幸的是,德·瑞娜夫人幼子患病病危,她陷于可怕的内疚,认为这是上帝对自己堕落的惩罚。在极度自责的惶惑中,她打算向丈夫坦白自己的过失。但当孩子病愈后,她对于连的爱恋更加有增无减。这期间,德·瑞娜市长收到了一封告发他妻子与人通奸的匿名信。为保全德·瑞娜夫人名节,于连必须离开维立叶城。

西朗神甫介绍于连到法国东部的贝藏松神学院深造。在学院里,于连潜心研究神学,但遭众人嫉妒。惟有神学院院长彼拉神甫赏识他的才能,虽表面上对他严厉,但心里很器重他,因而时常为他解困撑腰。有人在私查于连个人物品时,发现他有一个女招待的住址。彼拉神甫听完于连的辩解后,不但不追究,反而嘱咐他要提防小人的暗算。在于连离开维立叶城半年中,德·瑞娜夫人接连给他寄了12封信,彼拉神甫想替他了断俗缘,把这些信全部扣留,另外,这类信件如落入他人之手,于连的前程将全部葬送。他让于连自己把信烧掉,但他难以割舍对德·瑞娜夫人的爱恋,所以偷偷地留下了最后一封情意绵绵的长信。

彼拉神父受人排挤,不得不离任。他的好友,德·拉·木尔侯爵介绍他到巴黎一个富裕教区。为保护于连免遭耶稣会派迫害,他介绍于连到侯爵府上当一名秘书。

初到巴黎,于连兴奋不已,但他难改好胜争强的脾气,在一家鞋店与人争执起来,要与人家决斗。第二天才发现那人只是一名仆人,但为了荣誉仍要决斗,结果负伤而归。

在德·拉·木尔侯爵府中,于连的勤勉和谨慎赢得了侯爵信任。他被派往伦敦办理一桩诉讼案,因工作出色而获得一枚十字勋章,更受侯爵器重。在上层社会的交际场上,头脑灵活的于连很快就成为风度优雅的公子,拉·木尔小姐也惊奇地发现这个外省人身上的土气已荡然无存,完全变成了一位绅士。

在侯爵府邸举行的舞会上,玛蒂尔德小姐百无聊赖,她看不起向她卑躬屈膝的这群年青贵族,因为她崇拜中世纪那些英雄骑士。于连对她不卑不亢,有时甚至近乎傲慢,这反倒引发她的敬佩与爱怜之意。当于连激情满怀地对她讲起革命家丹东及其政治主张时,这位傲视一切的贵族小姐竟然心悦诚服。玛蒂尔德在于连的书房里留下一张字条,她叫于连当晚用梯子从窗口爬进她的房间。于连徘徊良久之后,在皎洁的月光下,完成了一个勇敢追求者的使命,拉·木尔小姐投入了他的怀抱。

但这位反复无常的贵族小姐对自己的失足感到悔恨,第二天见到于连时冷若冰霜,并且出言羞辱,于连痛苦异常,愤怒之下他想拔剑杀死这个敢于玩弄他感情的女人。是夜,他再次爬进玛蒂尔德的闺房,这位高贵的小姐终于不能自持,屈服为他的奴隶。

次日,在侯爵的书房里,玛蒂尔德把实情告诉父亲,要求与于连公开结婚。老侯爵听罢怒不可遏,大骂于连是恶魔转世。但看到女儿鬼迷心窍,木已成舟,当务之急是避免丑闻,为使婚姻门当户对,只得授予于连军官职位。

维立叶城。在昏暗的教堂忏悔室里,神甫胁迫德·瑞娜夫人给德·拉木尔侯爵寄一封揭发于连的书信,说他道德败坏,是一个专门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骗子。

于连的寓所。意得志满的于连正兴高采烈地试穿军官制服,德·拉木尔侯爵又为他谋到了一个贵族姓氏。他可谓一步登天,心中充满个人奋斗已取得胜利的喜悦。但在这时,玛蒂尔德气急败坏地跑上楼来,告诉他侯爵收到了德·瑞娜夫人的揭发信,他俩的梦想和前途将毁于一旦。于连听后如五雷轰顶,出于愤怒,他来到维立叶城教堂,躲在石柱后面,掏出手枪,向德·瑞娜夫人射出了复仇的子弹。德·瑞娜夫人应声倒地,于连当场被擒。等待他的是法庭的判决。

德·瑞娜家的马车停在法庭外的广场上。德·瑞娜夫人在车中忐忑不安地等候着于连的消息。当德·瑞娜夫人得知于连被判处死刑时,她不顾一切地挣脱了丈夫的阻拦,跳下马车,向法庭奔去。

狱中的于连异常地平静,一切往事已成过眼云烟。西朗神甫为他四处奔走的结果是,假如他能诚心去教堂忏悔自己的过失,可以获得赦免。但是于连谢绝了神甫的好意,执意等待死期的来临。德·瑞娜夫人得到西朗神甫的允许去看望于连。牢房中这对情人互相宽恕之后,再次热烈相爱,依偎在一起。

影片结尾时,镜头停在两扇徐徐开启的监狱大门上。于连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走向断头台。蔚蓝色的天空下,身着白色囚衣的于连的背影渐渐逝去。

【鉴赏】

克罗德·乌当—拉哈根据斯丹达尔同名小说改编的这部影片,在原著的基础上,对小说的内涵作了较大的改动,在叙事结构、主人公形象塑造、对宗教的揭露方面都有明显的不同之处。

《红与黑》是一部有丰富社会内容的小说。主人公于连·索勒尔这个人物是时代的产物。他是在法国大革命后期拿破仑帝国时代成长起来的一代青年的典型。他从小深受启蒙思想家的影响,对拿破仑推崇备至,希冀能像拿破仑帝国时代一样,凭借自己的才干与奋斗,立功疆场而获得远大前程。不幸的是,他赶上了王朝复辟时期,在自己一无门第二无财产的条件下,只有走教会的门路,靠卑劣的勾当向上爬。小说标题的“红”,是指红色军装,代表充满了英雄业绩的拿破仑帝国时代,影片中我们看到于连在试穿军官制服时,他仿佛即将在拿破仑的战旗下跨马出征,心中充满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的狂喜。“黑”指教士的黑袍,代表教会恶势力猖獗的复辟年代。生逢这两个时期交迭的于连,身上自然带有社会历史的矛盾冲突。斯丹达尔以同情的态度描写叙述了于连的奋斗、追求和悲剧。从个性解放的观点出发,讴歌了拿破仑时代,鞭笞了复辟时代,批判了在波旁王朝统治下复辟势力以出身门第压制平民青年的行径。作者在主人公的悲剧命运的背景上,揭露了教会勾结保王党复辟专制主义旧秩序的阴谋,深刻地表现出七月革命之前法国社会历史的特征。这就使《红与黑》成为了一部批判现实主义的杰作。

斯丹达尔这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采用平铺直叙的手法,按照故事展开的时间与空间讲述了于连·索勒尔的一生。在书中第49章,他明确表明了自己的创作思想:“小说好像一面镜子,摆在大路上。有时它照出的是蔚蓝色的天空,有时照出的却是路上的泥沼。”在叙事结构上,他认为平铺直叙最能反映生活的真实。而克罗德·乌当—拉哈则选择了倒叙的手法,从影片一开始就让观众面对在法庭受审的于连。他在法庭上的讲话,在小说中占有重要位置,而在影片中更起到一个统领全局的作用,十分点题地说明影片更侧重于社会性一面,使其政治色彩更加鲜明。于连的陈述并非小说原文,编导选择了其中政治含义最浓的部分,让钱拉·菲力浦用坚定的控诉语气把主人公的自我辩护变成了一篇战斗的檄文。这段独白去掉了原文中一切婉转修饰语,只剩下字字铿锵的有力控诉。其中于连对德·瑞娜夫人的歉悔与内疚被简要地一笔带过。原来半小时长的大段独白被压缩为三分钟,这就突出了于连对社会不公正的抨击与控诉。

编导在这部影片中,把一切与刻画于连反抗社会的主题无关的人物和事件全部省略,例如贫民收容所所长哇列诺、代理主教福力列、于连的挚友福格都未在片中出现,这就使得情节发展的脉络更加清晰,主人公的反抗性格更加突出。

《红与黑》的中心人物是于连·索勒尔,小说原来的名字就叫做《于连》,斯丹达尔之所以改成现在的题名,并加上副标题“1830年纪事”,是为了突破个人遭遇的孤立范畴,扩展到对复辟王朝时代社会政治生活的全景描绘。心有灵犀的编导在这一点上无疑比斯丹达尔走得更远,他把受个人主义感情驱使的野心家于连的自我奋斗的一生,变成了一代青年的代表向社会不公正宣战的历史。于连代表了一个法国大革命后的小资产者的形象,他身上既有反抗封建贵族和大资产阶级的一面,也有崇拜权贵并向他们妥协的一面,而影片着力突出他的反抗性特征。

让我们对比一下小说与电影在于连追求德·瑞娜夫人这场戏的异同。小说第9章中,德·瑞娜先生对于连整个上午不管孩子,不尽家庭教师的职责深为不满,他用尖酸的刻薄话斥责于连。但是,于连始终沉醉在前夜花园中握住德·瑞娜夫人的手那一幸福时刻。书中说“他简直无法把自己的注意力降低到去听德·瑞娜先生对他说的那些严厉话。他整个上午都把自己锁在屋里,没去管孩子是因为他心中太兴奋。他认为前夜的举动,尽到了他的职责,而且是个英勇的职责。直到最后于连才勉强找到一个托辞来应付德·瑞娜先生: ‘我病了。’”

影片把这场戏安排在花园纳凉那一组镜头中: 德·瑞娜先生为显示自己的主人地位,叫于连去把他的眼镜和报纸拿来(原书没有),然后开始指责他未尽职守。于连辩解道:“因为今天我病了。我可以生病吗?”为了报复市长对他奴仆般的待遇,他乘机握住夫人的手,并深情地望着她。把于连勾引德·瑞娜夫人的行为,放在不受尊重备受责难之后,使观众的同情心转向于连,这句“我可以生病吗”则突出了于连敢于抗争的心理。

小说中把于连夜闯闺房占有德·瑞娜夫人说是“他生活中还从来不曾有过情妇,这天他要决心扮演一个唐璜的角色,以满足作为一个征服者的自尊心。”可以看出原作是用天性风流来解释于连此举动机的,而影片的剪辑巧妙地突出了青年人的报复心理,让市长戴上绿帽子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影片缩短了故事的进程,把于连的犹疑徬徨过程删去,让他在花园纳凉的当晚就占有了路易丝·德·瑞娜。这样改编的结果,使人感到于连不是在对一个女人发动进攻,而是对社会的不正义起而反抗。他犯下的通奸罪不但不受观众指责,反而得到同情和令人欣慰。

斯丹达尔在《红与黑》这部具有鲜明时代感的作品中,对封建专制制度和与之勾结的教会进行了深刻的揭露。从于连目睹的神学院中卑鄙的勾心斗角,特务活动的无孔不入,到最后忏悔神父胁迫路易丝·德·瑞娜夫人写揭发告密信,作者都用翔实的笔触,揭露了教会的伪善。乌当一拉哈的影片更加激进地表现了反教权思想。通过于连的切身经历,对宗教作了先扬后抑的安排。在国王驾幸维立叶城那组镜头中,于连对年轻主教的不凡气派羡慕不已。看着他在穿衣镜前威严地演练着祝福的手势,于连心里想:这么年轻就做了主教……他能赚很多钱吧?也许二三十万法郎都不止。但导演对这个细节的描写,却暗示人们:庄严的宗教仪式只不过是一种装腔作势的表演。当国王在教堂中跪倒在地,一群美貌的女人匍伏在主教的脚下时,于连全然忘却了想当拿破仑军官的宿愿,顿生要在红色军服外套上黑色教袍的强烈愿望。在小说中,于连穿的是天蓝色军服,乌当一拉哈在影片中却让他穿上十分耀眼的红色军装,这个细节的改动可谓独具匠心,更好地展示了《红与黑》的深刻内涵。更有意味的是,满身戎装的于连兴高采烈地刚刚演完仪仗队员的角色,就被西朗神父招来侍奉主教大人,因来不及换装,连带有马刺的军靴都没脱,披上黑色教衣就匆匆来到主教身边。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来说,穿什么服装,演什么角色都无关宏旨,重要的是找到进入上层社会的捷径。红也好,黑也好,哪条道路方便就走那条,信念是没有的。

由于影片长度的限制,乌当一拉哈把原小说中对暗无天日的神学院描述大加删减。只交代出正直的彼拉神父和天资过人的于连在这里备受排挤。导演用象征手法,在最后一次弥撒中增加了一个彼拉神父逐次吹熄蜡烛的特写镜头。当彼拉神甫讲到学生中许多人将在社会的潮水中被淹没时,他吹熄了于连默默指定的那根蜡烛。这带有神秘色彩的隐喻预示着不祥的来临。

令人难忘的一组镜头,是忏悔神甫诱逼德·瑞娜夫人写告密信那场戏。这是影片揭露教会的点睛之笔。在极度昏暗的忏悔室中,人们始终无法看清忏悔神甫的面孔。他总是用手掩住脸,镜头如何变化角度也照不到他的真面目。实际上,他是谁原本就不重要,任何教区的神甫都是一张见不得人的嘴脸,都在阴暗的角落里施展阴谋。忏悔完毕,他走到圣像前,低下头,做出一副吾主慈悲的样子,他那可怕的黑色背影,让人不难看出他极度扭曲的心灵。这组几近无声的画面令人窒息。

小说结尾时,于连虽愿选择死刑,但未拒绝宗教挽救他的灵魂。影片让他与宗教彻底决裂,他固执地回答了西朗神父指给他的最后一线生机,表示再不踏进那伪善的地方。更富反抗性的于连,因悲壮更显完美和高大。

把文学名著改编成电影,利用画外音表现人物内心独白,不失为一种上乘的选择。不久前推出的玛格丽特·杜拉的《情人》也是一个成功的范例,让娜·莫萝的内心独白深深地打动了法国影迷。斯丹达尔对人物心理有惊人的洞察力,在小说中多处出现大篇幅的自问自答的心理描写,这种手法细腻而深刻地刻画了人物的性格。

乌当—拉哈沿袭了这一手法,既有表现内心矛盾鲜活的画面,又听到他内心的呼唤,让人感到导演既忠实原著,又似乎超越了文字所能达到的效果。在于连夜闯德·瑞娜夫人闺房那场戏中,他的矛盾心态,通过演员自身的自问自答,把此刻于连的愤怒、冲动、犹豫又胆怯的心理完全展示在观众面前。与此相对应,德·瑞娜夫人第二天晚上在溜进于连卧室前,她的自责、怨艾、躁动和徬徨,也通过这种方式真切地展现出来。

总之,影片中塑造的于连这一人物形象,比小说因更具叛逆性格而显得更加高大。钱拉·菲力浦在他艺术顶峰时创造的这个人物,使人难以忘怀。40多年后的今天,不少试图再版《红与黑》的制片人,因寻不到能超越钱拉·菲力浦的演员而计划落空。他创造的于连,态度倨傲,动作优雅,仿佛于连与生俱来就是一个上等人,德·拉木尔小姐说他“有外省人的土气”,只是由地位卑微而造成的胆怯心理的流露。导演安排于连走向断头台那最后一组镜头,达到了颂扬这位青年叛逆的顶点。身着洁白衣衫的于连目光炯炯,义无反顾地向前方走去。他刚直的身影,坚定的步履像流星一般在夜空中滑过。这哪里是犯有谋杀未遂罪的死囚,分明是一位为正义事业以身殉道的勇士,他甚至还受到天使般歌声的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