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游榛子岭水库
庸居闹市久了,便生出了逃的感觉,正巧好友相约去榛子岭,便欣然同往。世界从来辩证,有了一座围城,便生出了一处桃源。
榛子岭水库,顾名思义,因四周山上盛产榛子而得名,它横跨白旗寨、鸡冠山,东至抚顺,北界开原。区内生态环境优美,碧水青山,峻山连绵,有“山谷碧池”之美誉。车程不远,有百里,汽车安静地驶过,两旁稻苗的香气夹杂氤氲的水汽入鼻入眼,是许久都不曾有的丝丝凉意。
天是眷顾我们的吧,渐渐隐去了日光,只有淡淡的青色。过了一小时左右,便进了山区。山道盘旋,松樟叠翠,仿佛在和大自然共同呼吸。山是青色的水墨,水是碧绿色的调板,不由得让人放轻自己的脚步,唯恐打扰了这里的沉静。我们似一群不邀自来的不速之客,遥遥闯入,然后迷失了自己。
四周是山,水是夹在其中温碧的一泓,我看不出它有多大,只远远地看见高高的坝顶用宋体书写着“榛子岭水库”五个大字。还未走近,便有了几分凉意,通往大坝的小径也幽静,两侧景色自然天成,植被丰富。就在顾盼之间,我们惊喜地发现了蜗牛的家,数以千计的蜗牛悠闲地附在叫不出名的叶子上,或藏起触角休息,或好奇地探出触角观察,有时一片叶子上竟满满地附着十来只。这大概是榛子岭特有的奇观吧。真的是这边刚叹罢,那边又惊呼,我们简直舍不得移动脚步。
不单如此,那一面小小的斜坡上,各种不知名的花竞相绽放,有我们熟知的卷莲,也有夏梅,红的含苞,粉的含情,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绮丽,让这夏日凭空添了几丝旖旎。
终于到了坝下,舍弃了平路,我们选择从有字处攀登,所有的字都陷落在碎石铺成的坝面上。这么高的大坝还是第一次走,老家也有水库,下雨的时候,大坝常常被冲出一道口子,我们光着脚在缺口下边的河里摸鱼,抓得最多的就是黄鳝,俗称泥钻子,在水流过的泥水里,能踩到软软的东西,那就是黄鳝。我记得抓它的时候特别费力,因为通体光滑,常常让我感觉握住的不是鱼,而是蛇。
踩着碎石走路的感觉真好,走上去,才发现字体遒劲阔大。女友坐在字的左边,笑言:“此为‘女’字。”
同去的友人不由得打趣道:“此女真是小家碧玉。”
为了避免失重,我也跑去坐在女友的身边,共同组成一个“好”字,引得大家频频大笑。
一片欢声笑语中,大家终于窥得水库的全貌。如果用一种颜色来形容这水,真没有比绿色更合适的了。一片绿,一湖绿,一湾绿,放眼是绿,到处是绿。这安静的绿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看,去听,去闻。对于水,我一直不喜欢用绿来形容,总觉得太俗,然而今天,只适合用绿来形容,恰好是绿。
这一泓绿让我欣喜,因为离得近,或者说,因为离得太近。近的东西总容易让人迷茫或者困惑,然而此刻,是一种更深或者更透的清澈。
我们游荡在这山水间,游荡在青山碧水间,那山的苍茫,水的柔软,开船人侧头时腼腆一笑都让人心醉。他或许见惯了这山水,脸上没有半分惊奇,但为了信誉,一直坚持过来接我们,让我们感觉到温暖。他皮肤黝黑,个子不高,但满嘴是亲切的家乡话。其实这就是生活,再真实不过。
每个人都用心默默地感受着。我想,大家之所以喜欢这山,这水,不仅仅因为山水暗合我们的气质或者风骨,更因为这里的一切,似乎早就熟稔。
我们在水库逗留了半天的时间,野餐完了才尽兴而归。我知道,这是和山水无数次邂逅中的一场,没有感伤,亦不叫离别,就像我清楚地知道今生我和它们之间注定有说不清的纠缠,像爱情,像热恋,更像一场接一场的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