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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随笔《道德的培育》全文

道德的培育

在培植道德的各种势力中,也存在具有真实性的因素。因为,终有一天,在它发现道德目的论的时候,真实性必将会背离道德。对于道德的实利观,这是一种认识已久的观念,而且伴随着根深蒂固的欺骗性,这种欺骗性正像兴奋剂一样,使人认为自我解脱是一种绝望。现在,让我们论证自己身上所需求的东西吧!这种需求是在长期道德的解释下形成的,但是今天在我们看来,它们并不是真实的需求。因为,它们似乎已经成为了价值的依托,我们维持生命的基础就是为了它们。也正是因为这种对抗性,我们所认识的东西不受人们重视,而我们想拿来欺骗自己的东西,却又被禁止评论,从而产生一个消解的过程。

折中的立场不会取代极端的立场,而取代极端的立场的与之截然相反的立场。所以,心理学最必不可少的欲望就是对天性的绝对非道德性和无目的无意义的信仰。如果说对上帝和道德秩序的信仰是脆弱的。现在,出现了虚无主义,但并不是因为生存的痛苦比以前增多了,而是由于人们对灾祸即生命中的“意义”产生了怀疑。有一种解释宣告破产了,因为它被认为:生命根本没有意义,一切都是徒劳无益的。

这种思想的形式是可怕的:比如生命,原来的生命就是荒诞的、没有意义的,但它却无法避免地轮回,无休无止,直至虚无,也就是“永恒的轮回”。

当然这是一种极端的虚无主义形式,即虚无是永恒的!

佛教所体现的欧洲形式是:知识与力量相结合,其能量迫使人们尊崇这种信仰。这一点是所有假说中最具科学性的。我们并不承认终极目的的存在。如果生命中真的存在一个目的,那么想必它已经达到。

由此,人们就会认识到,这里努力追求的其实是泛神论的对立物。因为,人们通常都会认为“一切皆完美、神圣、永恒”,这同样能够迫使人们尊崇那种“永恒轮回”的信仰。现在就出现了这样一个问题:道德也将这种肯定万物的泛神论立场取消了吗?从根本上说,道德所克服的只是其信仰的上帝。对于设想出来的一个“善与恶的彼岸”的上帝,有何意义呢?在这种意义上的泛神论是否可能?在过程中,我们虽然将目的观取消了,但是这就表示我们肯定过程吗?如果说这个过程无时无刻不取得某种东西,那么情况大概会是这样,并且始终保持同一事物。关于这一点,斯宾诺莎就是一个很好的事例,他就获得过这种肯定的立场,因为每一时刻都存在一种逻辑的必然性。所以,他就凭借自己的逻辑本能战胜了这种世界特性。

当然,斯宾诺莎的情况只能说是一个特例。任何一种现象基础的性格特征,都会在其现象中凸现出来;如果某人将它看做是自己的基本性格特征,那么想必它会使这个人像胜利者那样,赞扬那些普通生命的每一个时辰。最主要的一点或许就是使人以一种喜悦之情将身边的这个性格特征看成是善的、有价值的。

现在,道德已经阻止那些被动强制和压迫的人以及被等级划分的生命原理绝望,并且使他们不会跳进虚无的深渊里。因为这体现了一种对人的无能为力,但并非是对自然的无能为力,而是对生命产生绝望的怨恨。掌权人和暴徒都被道德所拥有,这些人可以把“大人、先生”统统看做是自己的敌人,一些卑贱的人常常监护着“大人、先生”,也就是说,首先有必要鼓起那种卑贱的人的勇气,并且使之变得更坚强。这样一来,道德则教诲人们对统治者的基本性格特点必须抱以一种刻骨铭心的深仇和轻蔑之情,即针对其权力意志。道德应该将这种权力意志废除、否定,甚至要将它碎尸万段。因为,当我们以一种相反的情感和估价看待时,我们可以发现,这出自于一种令人恨之入骨的本能。一旦那些受苦的人和被压迫者丧失了那种蔑视权力意志的信仰,那么他们必将进入那种不可救药的绝望旋涡;对于生命来说,如果这种特征是必然的,或者出现了这种情况,即在那种道德意志中真的隐藏着“权力意志”,那么,仇恨意志也变成了权力意志,这也就是最终的结果。大多数被压迫者似乎意识到,当他们与压迫者站在同一个地方时,压迫者不应该具有什么特权以及更高的等级。

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往往与生命没有丝毫关系,并且它们都属于权力限度之外的。如果说生命本身就是一种权力意志。那么道德会防止那些败类陷入虚无主义,因为道德已经将一种无限的价值和形而上学的价值赋予了每一个人,并且把它纳入了一种与世俗权力和等级制互不协调的秩序之中。因为,道德教导人们要学会低眉顺眼、屈从忍让。如果某个人对这种道德的信仰消失了,那么败类自然就丧失了生存的精神寄托,也必将走向灭亡。

灭亡的表现形式就是自取灭亡,它是一种对必然毁灭的东西的本能选择。败类的自我毁灭象征着自我活体的解剖、中毒、酒精中毒、浪漫主义,尤其是本能地强行采取某些行动,通过某些行动,人们将强者看做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死敌,并且把毁灭意志当成是更深刻的本能、自我毁灭意志的本能、要求遁入虚无主义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