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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冕《虾蟆山》原文

虾蟆山

春风吹船著牛轭

扶藜直上山之脊

山上老石怪且顽,

皮肤皴皱苔花碧

我来不知石有名,

拊摩怪状心亦惊。

野人指点为我说,

此物却是虾蟆精

古昔曾偷太仓粟,

三百余年耗中国。

天官烛其阴有毒,

敕丁破口劙其足。

至今突兀留山丘,

雨淋日炙无人牧

树根穿尻蛇入肚,

老鸦啄背狐粪头。

牧童时时放野火,

耕夫怒击樵夫剁。

自从残堕不能行,

见者唾之闻者骂。

虾蟆虾蟆非令仆,

无功那窃天之禄。

如今虾蟆处处有,

天官何不夷其族?

致令骄气吹臊腥,

干霄上食天眼睛。

百虫啖尽心未已,

假作鼓吹怡人情。

三月江南春水涨,

纡青拖紫争跳浪。

渔父持竿不敢言,

猎夫布弩空惆怅。

黄童白叟相引悲,

田中更有蝌蚪儿

【注释】

①原本注云:“在海口,石状如虾蟆,前古传言为太仓之耗,令下凿去石口,其衅遂消然,此怪事非吾儒所道,比兴赋之以记时事云。”

②原本注云:“牛轭潭在虾蟆山下。”

③扶藜邵武本及《元诗选》作“扶桑”。

④皱邵武本及《元诗选》作“皵”。

⑤却邵武本及《元诗选》作“乃”。

⑥牧邵武本及《元诗选》作“收”。

⑦蝌蚪邵武本及《元诗选》作“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