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们的籍贯
站在“古池”旁边
注视着那青蛙
纵身一跃
没入水中
而听见了一声扑通的
芭蕉，他是个日本人。
支加哥诗人C·桑得堡的
“雾”，猫步地来，也很美；
虽短，但在艺术的天平上
不输给希腊荷马二大史诗。
我的好友之一，
《深渊》作者王庆麟，
河南人应以他为荣。
冯文炳的《街头》
为我所激赏，我百读不厌；
但他究竟是湖南人还是湖北人，
这个，我就不去管他的了。
伫立在“米拉堡桥”上唱恋歌的
法国诗人高穆·阿保里奈尔
我也喜欢得不得了。
达·文西的《莫娜里莎》
如果真的是他偷的，
作为大陪审团之一员，
我必定判他无罪。
我的另一好友台湾人马为义
把“鸟”和“笼”一分为二，
妙极了！于是我想，
倘若有一天，他入籍伊利诺州，
成为桑得堡的同乡，
那也不是不可以。
鸥外鸥是广东人。
徐迟和戴望舒都是浙江人。
当然，作为“诗坛三老”之一，
安徽人应以小我一岁的钟鼎文为荣，
四川人应以大我一岁的覃子豪为荣。
至于我的籍贯却有两个，
一是人间的，一是天上的。
我的人间籍贯：
中国江苏扬州瘦西湖畔；
我的天上籍贯：
来自银河系的宇宙公民。
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