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学·隋唐至北宋时期《水经注》的作用与流传情况
《水经注》自北魏延昌四年(515)完成后,北方历经战乱,洛阳数遭兵燹,这部巨著有多少手抄本流传,我们不得而知。从《隋书·经籍志》 中录有《水经注》,作四十卷,我们推知,直至唐贞观初年,该书一定有一些手抄本传世,而且内容都保存完整。虞世南在隋大业中任秘书郎时所作的 《北堂书钞》里,就收入了《水经注》不少资料。在唐开元初年玄宗令徐坚等人编辑的《初学记》里,也收入了《水经注》的一些资料。后来杜佑著 《通典》、李吉甫编《元和郡县图志》,都曾引用过大量的郦《注》记载。这说明,当时朝廷的藏书库中藏有《水经注》抄本。唐末,陆龟蒙自称:“《水经》、《山疏》不离身。”龟蒙只当过几任小官,基本上是一个普通文人。他能随身携带《水经注》,这说明该书的手抄本在民间已经很多了。
北宋初期,《太平御览》、《太平寰宇记》、《太平广记》等书,都曾录入《水经注》大量的资料,这说明,朝廷内府书库内仍藏有《水经注》抄本,而且卷帙完整。此后手抄本越来越多,私人收藏的不少。例如苏轼在《寄周安孺茶诗》中说:“嗟我乐何深,《水经》亦屡读。”他读《水经注》甚为认真,在《石钟山记》一文中,他不仅引用了郦《注》记载,而且还对郦《注》进行了评论。不久,《水经注》的木刻本出现,最先是成都府学宫刊本,其次是元祐刊本,后来又出现了许多其它刻本。尽管这些民间的手抄本和公、私刻本都存在问题,但是,他们对《水经注》广泛传播起了重要的促进作用。
北宋末年,由于宋金战争,开封被金人攻破后,遭到洗劫、焚烧,朝廷内府书库所藏的许多善本书,其中包括《水经注》的佳本,都亡失了,只剩下一些民间和地方的抄本、刻本。而这些抄本、刻本不仅都存在错误、遗漏,而且彼此不尽相同。这是后来产生“郦学” 的原因之一。
在隋代,《水经注》未受重视。在唐前期,颜师古、魏王泰、太子贤、司马贞诸人都不甚重视其书,杜君卿且大加讥弹,谓《水经注》为僻体。直到中期,它才受到比较普遍的重视。至宋,乐史、宋敏求才把《水经注》视为要典,又至王伯厚、胡身之,始奉为准则。至此,《水经注》的作用和影响,才真正扩大开来。
从隋至北宋时期,学者们对《水经注》都没有进行研究,只不过是剪辑它的各种资料而已。其中有的把这些资料进行分类,收入各种类书,如隋《北堂书钞》、唐《初学记》、宋《太平寰宇记》、《书叙指南》等;有的摘取其中有关记载,作为其他著作的注释,如唐初司马贞作《史记·索隐》,章怀太子贤注《后汉书》等;有的把郦《注》资料按地区分类,录入全国地理总志或其他地理书中,如唐《元和郡县图志》、宋《太平寰宇记》、《晏公类要》,宋敏求的《长安志》、《元丰九域志》等。虽然如此,但是,《水经注》通过唐、宋这些名家对名著的注释与应用,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水经注》的作用与价值因此日益提高。因此,后来很多学者越来越重视《水经注》。这是产生郦学的第二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