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英咀华—儒学与外来之学·儒学与西学

撷英咀华—儒学与外来之学·儒学与西学

西学东渐,给了儒学以有力的挑战和强大的威胁,但也给儒学输送了延续生命的维他命营养。西学对儒学影响最大的有以下几个方面:

(1)科学技术。儒学重社会轻自然、重伦理轻技艺的致思趋向,造成了儒学空疏不实,自然科学知识贫乏、肤浅的弊端。当西方传教士将近代西方科技传入中国时,一方面受到礼部侍郎沈、儒士黄贞等保守主义者的批判和攻击,一方面也受到徐光启、李之藻等人的热烈欢迎。鸦片战争后,国门洞开,西方文化的浪潮汹涌而入。天文、历法、地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学、医学、火器、建筑、造船、焊接、锻铁、机器织布等各种学说和技术传入中国,不仅填补了中国科技方面的许多空白,而且冲击了儒学视工艺技术为“奇技淫巧”的陈腐之见,给儒学注入了面向自然、注重实践的务实精神。

以数学语言和实证手段为特征的西方近代科学方法,逐渐取代中国传统的“经验型”方法。实验方法、归纳方法与数学演绎方法的使用,推动了中国科技由“中古型”向近代方向的发展。

(2)政治思想。西方的自由、平等、博爱以及天赋人权、进化论等思想以及资产阶级的君主立宪、三权分立的政治制度,在一些忧国忧民的进步知识分子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龚自珍、魏源等地主阶级革新派提出了“变古”、“更法”的主张,康有为、谭嗣同、梁启超等以进化论为思想武器,大胆批判封建制度和传统道德,发出了冲决封建主义罗网的战斗呐喊,要求改良以致推翻封建制度,废专制,设议会;学实业,致富强;废八股,办新学,形成了一股思想解放的潮流。

(3)哲学。建立在近代科技基础上的西方资产阶级哲学,有力地改造了中国传统哲学,促进了中国近代哲学的形成和发展,康有为、谭嗣同等努力学习西方的近代自然科学知识,以康德的星云说、达尔文的进化论、细胞学说等新的理论作为哲学变革的自然科学基础,用“以太”、“星云”、“原子”、“细胞”、“电”、“力”等自然科学概念改造传统哲学范畴,创造了进化唯物主义的新型宇宙论和进化论的社会历史观。

(4)伦理。以三纲五常为核心的儒家名教,在西学的冲击下发生了蜕变。康有为在他的《大同书》中指出“去国界,合大地”、“去级界,无有阶级”、“去种界,无黄白黑”、“去形界,男女平权”、“去家界,无家族”、“去业界,财产公有”、“去类界,泛爱万物”等口号,认为仁就是“自由”、“平等”、“博爱”,人人平等,没有家庭,“无家族。男女同栖不得逾一年,届期须易人”(《清代学术概论》)。谭嗣同认为,“仁”最根本的特性是“通”,即平等。而“中国君权太重,父权太重”(《仁学》卷上),重男轻女。五伦之中只有朋友一伦是平等的,必须实行国际交往平等的“中外通”,排除专制的“上下通”、男女平等的“内外通”、博爱自由的“人我通”。梁启超提出,“道德之立,所以利群也”(《新民说·论公德》),利群是以利己为基础的,公益私意是一非二,所以“利己必先利群”。虽然王先谦、叶德辉、张之洞等极力攻击维新派,但资产阶级的伦理思想已经在儒学营垒中打开了一个很大的缺口,强烈地撼动了封建伦常及其维护的封建制度。

(5) 文化艺术。拉丁化拼音被应用于中文,并在中国的国际事务中使用。元代,精通儒学、法学、天文、地理、钟律、算数、水利以及外国著述的阿拉伯学者赡恩(1278—1351)著有《西域异人传》、《西国图经》等许多著作,为儒学的对外交流作出了贡献。各种欧洲风格的建筑艺术、西洋绘画、音乐乐器也进入了中国,丰富了古老的中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