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文化·貂裘毡帐亦开颜·毡房蕴含的心智
在大海般的绿色草原上,点缀着座座白帐,蒙古包——这草原民族特有的建筑伴随着蒙古牧人世世代代的生活。
蒙古包是一种简单、明快的建筑。首先要制哈那。它是用细木杆编制的网片,网片可伸可缩,几同伞骨。《呼伦贝尔志略》云:蒙古包“皆圆形通常高度在十尺、十五尺之间,其构造法:就地划直径丈余之圆圈,周围排立木柱,柱间用木棍纵横组织如格,箝着柱上,成一围墙,柱上端,架木为梁,成一伞型之屋。”然后盖毡墙。方志《青海》载:“……外围毛毡,以绳束之,成为毡墙,高约一公尺,形成穹形,亦盖白毡,中央约高三公尺许。”最富智慧的是“乌乃”,乌乃是蒙古包顶的组成部分,起檩木椽和房笆的作用。顶上的天窗称为“陶恼”,《清稗类钞》云:“又有毡帐……空其顶,覆片毡于上,以绳牵之,晴启雨闭。”毡顶于夜间压盖,白昼视冷热情况揭开,毡顶四周都有扣绳,可依风向而调整。风雪来时包顶不积雪,大雨冲刷包顶也不存水。其制作之简单与功用之完美实在包含着创造的智慧。
蒙古包有固定式和转移式两种。转移式蒙古包是纯游牧民用的毡屋。其与固定式蒙古包的主要区别是,其支架不必永久性地固定,院内不必用木栅围绕,包内的装置也较为简单。固定式蒙古包必须固定支架,院内用木栅围绕,包内装置也较为复杂。在此顺提一笔蒙古古代贵族居住的蒙古包“翰儿朵。”《黑鞑事略》徐霆注云:“霆至草地时,立金帐,其制则是草地中大毡帐,上下用毡为衣,中间用柳编为窗眼透明,用千余条线曳住,阈与柱皆以金裹,故名。”《蒙古秘史》第一百八十四节云:“王汗毫不介意地立起了金撒帐。”金撒帐,亦叫金殿。据国外传教士鲁不鲁克记叙:“他们把这些帐幕做得如此之大,以至有时甚至可达三十英尺宽。因为我有一次量一辆车在地上留下的两道轮迹之间的宽度,为二十英尺。当帐幕放在车上时,它在两边伸出车轮之外至少各有五英尺。我曾经数过,有一辆车用二十二匹牛拉一座帐幕……”这种用二十二条犍牛所拉的巨型蒙古包是一种极富表现力的创造。
早在13世纪初期,许多中外旅游者见到草原牧人的黑车白帐时,无不赞叹。当年跟随成吉思汗西征的道人邱处机在《长春真人西游记》里慨叹:“五谷不成资乳酪,皮裘毡帐亦开颜。”其实,毡帐的出现并不自蒙古族始。在内蒙古阴山山脉狼山地区的岩画上就出现了穹庐毡帐。据有关专家考证;其属古代游牧民族突厥的毡帐。《隋书·突厥传》说突厥“穹庐毡帐。”《太平广记》引《谈薮》也说:突厥:“肉为酪、冰为浆、穹庐为帐,毡为墙。”蒙古牧人居住的蒙古包正是自古以来草原牧人居之所需的传统式样。
蒙古包具有游牧文化的特征。《黑鞑事略》曰:“其居穹庐,无城壁栋宇,迁就水草无常……得水则止,谓之定营。”游牧民族要牧养牲畜,这个活物受自然条件的制约和影响远比农业为深为大。而蒙古高原地处内陆,气候寒冷,干燥多变。由于游牧民族对气候的依赖性,必然造成大规模的远距离的迁徙,而蒙古包制作简单、保暖性强、易于迁徙,正好适应了牧业经济的特点和该地域的自然环境。
蒙古包呈圆椎形。“圆形是本身最单纯的完满自足的,凭知解力界定的最有规律的线形。”(黑格尔《美学》第3卷)在坦荡的草原,这种单纯的完满自足的线形与笼罩四野的苍穹相和谐,显示出素朴单纯的美,这是蒙古民族传统审美观念的折射。
东蒙草原流传着一首动人的民歌:
因为仿照蓝天的样子,
才是圆圆的包顶;
由于仿照白云的颜色,
才用羊毛毡制成。
这就是穹庐——
我们蒙古人的家庭。
因为模拟苍天的形体,
天窗才是太阳的象征;
因为模拟天体的星座,
吊灯才是月亮的圆形。
这就是穹庐——
我们蒙古人的家庭。
(王迅、苏赫巴鲁《蒙古族风俗志》)
蒙古包——草原牧人伟大活力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