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宗师未曾想到
唐朝中期出现过一个以韩愈和孟郊为代表的“韩孟诗派”。他们的文学风格是琢句雕章,翻空出奇,险崛怪僻。这个诗派中有个诗人樊宗师。他的诗晦涩难懂,诘屈聱牙,使人读来百思不得其解。如他写的《蜀绵州越王楼诗》有一篇序,开头便是“绵之城,帝猖撅掀明威……”除了头三个字可以勉强理解为城墙蜿蜒绵绵之外,后边的句子谁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自己认为只有这样的诗才不落俗套,引人入胜,因此他的诗文专门爱讲些谁也不懂的鬼话天书,他满以为这样便可在文坛出奇制胜,不同凡响。他作了《魁纪公》、《樊子》、《春秋集传》三部著作。共有散文291篇,杂文220篇,赋10篇,诗719首。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历史是最公正的审判官。他的文学创作得以幸存下来的只有一篇文、一首诗。不过,樊宗师也教育了后人,文贵标新立异出奇,但新、异、奇不是晦涩、怪僻,故作惊人之语,更不是叫人看不懂。真正的新、异、奇与通顺、明白、亲切、深入浅出不可分割。动笔杆子的人,如果写诗一味要朦胧,作文一味要晦涩,论理一味要玄妙,遣词造句一味要生僻,甚至故意把明明白白的事情写得迷迷离离,存心叫人莫名其妙,如堕云雾,难免曲高和寡,孤芳自赏,到头来不知能有几多大作流传后世。真理朴素实在,朴素实在的真理只能用朴素实在的文字表达,来不得半点矫揉做作,晦涩怪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