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山水》题画诗赏析

文伯仁

山青云白水拖蓝,绿树黄茅小结庵。

只有红桃霞一片,令人对景忆江南。

【评说】

本诗选自汪砢玉《珊瑚网》卷四二、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五八。

文伯仁(1502—1575),字德承,号五峰,又号葆生,摄山老农,长洲(今江苏苏州)人。征明从子。画得征明细密之法,擅画山水、人物,徐沁《明画录》云:“所作山水,笔力清劲,能传家法,而时发巧思,横披大幅,岩峦郁茂,不在衡山之下。”他也善学王蒙、赵令穰,是文家诸子中画艺成就较高的一人。

画上有伯仁的题记云:“嘉靖丙寅春日,友人金白屿出素纸索画于席上,草草戏笔,观之者勿笑耳。伯仁再言。”明人何良俊曾亲自观看过文五峰挥毫作画的实况,《四友斋画论》说:“看其着笔,是大设色,学赵千里者,其山谷之幽深,楼阁之严峻,凡山中之景如水碓、水磨、稻畦之类,无不毕备,精工之极。”这一幅《青绿山水》,正是体现他“大设色”画法的作品。

题诗的前三句写画面景色,后一句写观感。诗先就题写,首句迅即写尽画题,青山绿水白云,渲染整个画面,“妙在将题劈头写颈(金圣叹《唱经堂杜诗解》语)。次句再写青绿山水中点缀黄茅小庵。第三句透过一层,说这幅山水画,不仅是青绿大设色,还有一片红桃的霞色,装点得绚丽夺目。以上三句都是描写画面实境。诗到尾句,画家从观画人的角度发出观画感慨,赞叹这幅青绿山水真能画出江南山水的神韵,令人生出忆念江南的情思。文伯仁是长洲人,他笔下出现的是桃红柳绿、山明水秀的典型江南风光,带有郁厚地方色彩的独特审美特征,产生出“令人忆江南”的强烈艺术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