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清平乐 春晚》
留春不住,费尽莺儿语。满地残红宫锦污,昨夜南园风雨。① 小怜初上琵琶,晓来思绕天涯。。②不肯画堂朱户,春风自在梨花。
【注释】 ①宫锦:宫中绣锦,比喻落花。岑参诗:“葡萄宫锦醉缠头”。②小怜:为北朝冯淑妃之名。小怜弹琵琶典出《北齐书》:“后主冯淑妃名小怜,大穆后从婢也。穆后爱衰,以五月五日进之,号曰续命,慧黠能弹琵琶,工歌舞,后主惑之,愿得生死一处。”此泛指歌女。
【译文】 莺儿语意殷勤,费尽心机,却仍无计将春天挽留。满地残红,似是给谁弄脏了的宫锦彩绸。呵!原是昨夜南国风狂雨骤!
她刚刚试弹琵琶,晓来却仍欲浪迹天涯。为何不肯在画堂朱户里安家?君看和煦的春风里,开放着自由自在的梨花。(王 洪译)
【集评】 宋·周紫芝:“大梁罗叔共为余言:顷在建康士人家,有王荆公亲写小词一纸,其家藏之甚珍。其词即《清平乐》云云。仪真沈彦述谓非荆公词,乃平甫词也。”(《竹坡诗话》卷一)
清·谭献:“‘满地’二句,倒装见笔力;末二句见其品格之高。”(谭评《词辨》卷二)
现代·唐圭璋:“此首写残春景象,颇为名隽。起句言莺语留春,已饶韵味。‘费尽’二字,倍显留春之殷勤。‘满地’两句,倒装句法;言残花经雨狼籍之状,亦见惜春、惜花之深情。换头因残春足悲,故托之琵琶弹出。‘不肯’两句,更写杨花之自在,比喻人之品格孤高。”(《唐宋词简释》)
【总案】 轻视世俗的荣华富贵,追求纯真的个性自由,是王安国一贯的为人。因此。他在这首送人的词作里,就描写了这样一种人物,歌颂了这样一种性格;原来人生的幸福根本不存在于画堂朱户之内,而是在朱门大户以外的世界里;你看那皎洁如雪、烂漫如银的梨花吧,它沐浴着温煦的春风,生机蓬勃,何其自由,何其幸福!咏花寄志、托物抒怀,这是中国古代诗歌的惯用手法。这首词就是由惜春、留春归结到象春光那样保持高洁的品性,而这种品性其实就是作者的自我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