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民歌·有狐》原文与赏析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这是一首揭露阶级剥削、阶级压迫,控诉社会不平等的诗。
全诗三章十二句,第一章写剥削者穿着华贵,在桥上漫步,妇人目睹此状,顿时联想到自己的丈夫无衣可穿,不禁忧伤。
第二、三章所写内容与第一章基本相同,只是把二、四句的末一字作了更换,把“梁”更换为 “厉”、“侧”,把 “裳”更换为 “带”、“服”。厉,渡口,河边水浅的地方。侧,河岸旁边。带,衣带。服,泛指衣服。虽然更换了字,但于意义上并无差别。只是在重章换字中一方面加深对剥削者穿得花枝招展,在河边附近洋洋自得地踱来踱去,进行深入揭露,无情鞭挞,起到深化作用;另一方面对丈夫的无衣也起到突出强调的作用。这如同《七月》中写奴隶无衣时所说: “无衣无褐,何以卒岁”是同类笔法。本来“无衣”就全包括了,又重之以 “无褐”。褐,是粗布短衣,自然包括在衣之内。“无衣无褐”句,倘若把它译为现代汉语的话,就是没有衣服穿,连件粗布短衣都没有。如此重复,同样起到强调的作用。这是《诗经》中,尤其是国风中重章重调的一大特色。
狐狸,在人们心目中是十分狡滑的妖兽,徒有皮毛之类,《有狐》的作者以狐比剥削者衣着的华贵而逍遥自得,并从外表装束而透视其心灵的肮脏,不仅生动形象,而且也恰如其分。剥削者穿上华贵的衣服,游游荡荡,悠然自得,殊不知是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是建筑在奴隶辛勤劳动血汗基础上的。对这种狡如狐的剥削者,奴隶们怎能不厌恶呢?女奴不仅身受其苦,再看看自己的丈夫无衣可穿,怎能不发感慨,不为之气愤呢? 《毛诗序》所谓“刺时也”,也正是这种不平之慨,也正是对这种不平社会的揭露与鞭挞。由此可见,诗篇通过这一侧面暴露黑暗社会现实,还是相当深刻的。
从写作上来看,除了重章和比喻的运用而外,对比也是突出特色,诗中只是就衣着一端奴隶主与奴隶对比,前者衣着华贵,后者无衣可穿,在鲜明对比中寄寓对前者的憎恶与愤懑,对后者的同情与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