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两晋南北朝·戴祚·秦树
亦题《秦树与冢中女》。东晋志怪小说。戴祚撰。原载《甄异传》。《太平广记》卷三二四录载。鲁迅《古小说钩沉》、郑学弢《列异传等五种》皆辑录。李格非等《文言小说》、李剑国《唐前志怪小说辑释》皆选录。这是一则优美的人鬼恋爱故事,描写:沛郡(今安徽省萧县)人秦树,晋安帝义熙中(405—415),尝自京归家。途中,天黑而迷失道路。遥望火光,往而投宿。见一女子秉烛而出,说:“女弱独居,不得宿客。”秦树谓夜暮无宿处,乞请住于外室。女子同意其寄住,秦便走入家中。因此女独处一室,秦树考虑到其夫将要回来,而不敢安睡。那女子让秦树不要过嫌,暗示说她并未出嫁;并为秦设食。秦树说他也未婚,想与之结为夫妻。女子笑答:“自己粗俗,没有好的门第,岂敢结为伉俪?”说罢,二人就一块睡下。近天亮时,秦树与女子执手叙别,女子泣曰:“与君一见,后会无期。”遂以指环一双赠之,相送出门。秦树低头急去。走数十步后,回看宿处,乃是冢墓。作品通过秦树与鬼女夜宿而私情蜜意等情节的描写,曲折地反现了封建制度下青年男女对自由婚恋的向往与憧憬。小说十分讲究结构完整,叙述情节线索分明,善设悬念,使前后照应。如:始写“天暗失道,遥望火光”。点明天色已暮。但这“火光”何来?是人家“火光”,还是“鬼火”?此悬念已设。次写女子“秉烛而出”,婉言“独居”,不纳“宿客”;秦树“乞寄外(室)住”,女子才默许寄住。这女子是天涯游女,还是旷野女鬼?此又设悬念。再写女子打破男女授受不亲的局面,主动让秦树勿以“过嫌”,并为秦树“设食”,但所设“食物悉是陈久”,此时,才隐隐透出一股“鬼气”来,但读者欲断定女子是鬼女而不能,令人急待下读。又写二人私情“寝”上(息)”,“向晨”惜别。点明好事已过,永无会期,似乎这是一次人间男女幽会、儿女私情。但最后作者才写明昨夜“宿处,乃是冢墓”。至此,悬念冰释:原来那女子是鬼女,这一宿是人鬼婚媾。设悬之奇妙,构思之缜密,结构之完美,不能不令人叹服。作品语言简洁,意境幽美:写二人柔情窃语,寝“结大义”,叙别赠物等,委婉曲折,缠绵悱恻,极富浪漫主义的奇情异趣,具有很强的艺术魅力。作品对后世也颇有影响。《异苑》卷六就采录了此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