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朱立立
杯中斟满酒摇红如火焰
你听船夫缓慢的歌声吧
唱的是七个女人在月下
扭着垂到足尖的卡发
站起来跳着圆舞曲齐唱吧高声些
压住船夫的歌声免得我再听见
让金发姑娘坐在我身边
一个个凝着双眸盘起发辫
葡萄园投影其间的莱茵河醉了
夜晚灯火辉煌映入水中荡漾轻摇
声音嘶哑象是临终断气
总在歌唱这群仙女使得夏天着了魔道
我的酒杯破碎了象一阵狂笑
(沈宝基译)
(法国)阿波里奈
诗与酒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缘分,“李白斗酒诗百篇”当然算是一个典型的印证。当我们读了这首以酒意和醉境贯串首尾的抒情诗《莱茵河之夜》,就会发现在这里,酒,受到了法国诗人阿波里奈的特别亲睐。浓郁的酒香、火焰般的酒色在我们面前飘溢、闪烁、摇荡不已,仿佛诱惑着我们进入那个迷离、恍惚的梦幻境界。
确实,诗人在醉眼朦胧之中找到了令人心荡神驰的梦幻般的感觉,也找到了一种飘飘忽忽、似醉非醉的诗歌创造的契机。殷红的酒、金黄的长发、辉煌的灯火、缓慢浑厚乃至嘶哑无力的歌声全面地刺激着诗人的感官,这里决没有那种“清泉石上流”的超然和静谧;我们看到的是带着野性美和神秘美的世界。在这里,不必区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也不必询问是诗人醉了,还是莱茵河醉了。莱茵河之夜似乎已将一切融为一体了。
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阿波里奈之意,是否仅仅是沉浸于这样的浑沌状态呢?
答案是否定的。诗人并没有醉,醉意越浓,反而越加清醒,“我的酒杯破碎了象一阵狂笑”,这碎裂、尖锐的声音令我们如梦初醒。诗人所寻找的醉境虽然充满了诱惑,仿佛是一个理想国,但是梦总归要醒来,美好的幻景终于只是一个小小的肥皂泡,一触即碎。
诗人以狂笑为喻以自嘲,笑声隐含的痛苦莱茵河是不能觉察到的。
这首诗色彩的挥洒浓烈而自由,如同一幅大型魔幻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