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文学·宋代话本小说·说经与合生、商谜·说经和《大唐三藏取经诗话》

宋代文学的内容·宋代话本小说·说经与合生、商谜·说经和《大唐三藏取经诗话》

我们知道,唐代讲经转变的活动是十分盛行的,而宋代的说经活动正是与之一脉相承的。《都城纪胜·瓦舍众伎》曰:“说经,谓演说佛书。说参请,谓宾主参禅悟道等事。”《梦粱录·小说讲经史》亦如是说,并曰:“又有说诨经者。”而《武林旧事·诸色伎艺人》更是把“说经诨经”合称。同时,各书提到的以说经为专业的说话人姓名近二十人。

从《东京梦华录》未提到说经而南宋史籍多有记载来看,讲说佛经这一活动在北宋还没有成为瓦舍之伎,但到了南宋,却已经成为说话业中的一大家数,说明从北宋开始,说经活动从寺院走向民间已经世俗化,到南宋实现职业化。说经的说话人中有和尚,还有女流,并且已出现了说诨经,这自然是说经世俗化、职业化的一个表征。

在今存的宋代话本中,说经话本很少,基本上肯定为宋人所作的,有《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一种。它有两种版本:一名《新雕大唐三藏法师取经记》,三卷,第一卷缺首,第二卷全缺,宋刊大字本;一名《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三卷,上卷缺第一则,中卷缺第八则,宋刊巾箱本。二本名称虽异,文字相同,实为一书。后者卷末有“中瓦子张家印”字样,据王国维先生在《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跋》中的考证,吴自牧《梦粱录》卷一五有“铺席门保佑坊前张官人经史子集铺,其次即为中瓦子前诸铺”记载,断定“此云‘中瓦子张家印’,盖即《梦粱录》之张官人经史子集铺”,在南宋临安(今杭州)。从刻工字体的质朴圆活来看,也可认为是南宋晚期的刊本。但据今人对《诗话》中文字语言的考证,它最晚也应该是北宋时期的作品,甚至还可能上推到晚唐五代

《诗话》述三藏法师西天取经事,是《西游记》故事的最早雏形,孙悟空的形象已粗具规模。他原为花果山紫云洞四万四千铜头额狝猴王,皈依佛法,改名猴行者,助唐三藏西天取经,过36国,拯危济困。书分17章,每节标明题目次序,如“行程遇猴行者处第二”、“入香山寺第四”、“经过女人国处第十”等,实为小说最早的分回形式。每节长短不齐,多者千余字,少者不满百字,叙事对话极为简略,实为说话人之讲说提纲。从《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我们可以窥见宋代讲经话本的概貌。

说参请向来被认为是南宋说经这一家数中的一项,“谓宾主参禅悟道”。张政烺先生曾有研究,说:“按‘参请’,禅林之语,即参堂请话之谓……参禅之道,有类游戏,机锋四出,应变无穷,有舌辩犀利之词, 有愚��可笑之事, 与宋代杂剧中之打诨颇相似。”看来,说参请的出现,应该是南宋说经进入瓦舍之伎之后的事。同时,张先生还提出,《东坡居士佛印禅师语录问答》(以下简称《问答录》)一书即“说参禅之话本”。对此,程毅中提出不同意见,认为《问答录》是一种简略的小说家话本,其中没有“宾主参禅悟道”的内容,却包含了合生、商谜的成分。程先生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注释

① 刘坚《〈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写作时代蠡测》,《中国语文》1962年第5期;李时人、蔡镜浩《〈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写作时代考辨》,《西游记考论》,浙江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② 《问答录与说参请》,《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7本。③ 程毅中《宋元小说研究》第八章第五节,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