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本中《夜雨》
梦短添惆怅,更深转寂寥。
如何今夜雨,只是滴芭蕉。
【注释】
(1)此诗当写于公元1130年左右,此时作者已接近五十岁,进入晚年了。南宋初年,金兵大举进攻建康(今南京)、临安(今杭州)等地,在朝廷主和不抵抗情况下,逼使万民流离,作者也携家避难岭南、两广一带。
(2)“如何—只是”两句:杨万里《诚斋诗话》云:“退之云:‘如何连晓雨,只是说家乡。’吕居仁云:‘如何今夜雨,只是滴芭蕉。’此皆用古人句律,而不用其句意。以故为新,夺胎换骨。”此系江西诗派手法也!
【赏析心得】
这首短诗,紧扣夜雨主题,分睡梦、睡醒两个时段,睡梦中又分浅睡“梦短”,深睡“更深”两种状态,依次写出。
“梦短添惆怅,更深转寂寥。”浅睡时,梦做得很短,梦醒之后,徒添惆怅;夜深了,梦境较长,更转寂寞寥廓。“如何今夜雨,只是滴芭蕉。”睡醒之后,只听到夜雨淅沥,打在芭蕉那宽大叶子上的“滴嗒”声,更是叫人困顿难耐。这就是国破家亡,流浪难民的心境:惆怅、寂寞和困顿,最后归结到一点:悲愤。南宋统治者的腐败无能、苟且偷安、屈膝投降,听任北方一个野蛮小部落铁蹄横行,踏碎大好河山,造成万民流离的悲惨景象。作者说“汝为误国贼,我作破家人”(《兵乱后杂诗》),真是喊出了千万人愤怒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