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唐三传》小说简介|剧情介绍|鉴赏

《说唐三传》小说简介|剧情介绍|鉴赏

又名《异说后唐三传薛丁山征西樊梨花全传》、《说唐征西传》等。十卷八十八回。作者不可确考,或题为“中都逸叟编次”,或题为“如莲居士编次”。大约成书于乾隆年间。较通行版本有嘉庆十二年福文堂本,芥子园刻本,民国初年上海广益书局石印本等。



《说唐三传》围绕薛仁贵一家三代征服西辽前后的荣辱兴衰展开情节,可看乍《说唐后传》 中“薛家府传”的续书。薛仁贵因征东有功被封为平辽王,镇守山西。成清王李道宗听信宠妃张士贵之女的挑唆,假传圣旨召仁贵入京并设计陷害,致使仁贵被打入天牢,蒙冤受囚三年。其间曾几度绑赴法场,均亏程咬金、尉迟恭等老臣舍命相救。三年后,西辽哈迷国元帅苏宝同遣使下战书,太宗决意御驾亲征。徐茂公保荐薛仁贵领兵挂帅。仁贵得赦,洗冤惩仇,护驾西征。

一路上,大唐兵马旗开得胜,连下三关,却于锁阳城中计被困。秦怀玉、尉迟宝林等将领战死沙场,薛仁贵亦中毒镖生命垂危。程咬金奉旨踹番营回长安般救兵。太子李治出榜招能人领兵挂帅。仁贵之子薛丁山奉师命下山揭榜,封为二路元帅,领兵西行解围。

棋盘山下,丁山与草寇窦氏兄妹交手,败于窦仙童。经程咬金作伐,两人成亲,同往西凉。一路上他们斩将夺关,大败苏宝同。进入锁阳城,君臣朝贺,父子重逢。

苏宝同得妖道飞钹和尚与铁板道人相助,又围锁阳城。丁山力战胜之,却被通晓仙传兵法的哈迷皇后苏锦莲用神鞭打伤,落荒而走,幸得原隋朝总兵之女陈金定相救,杀了苏锦莲。丁山奉父命又娶陈金定。

寒江关主樊洪之女梨花,乃梨山老母之徒,有移山倒海之术,属意于薛丁山,阵前自托终身。归营后与父兄产生冲突,无意中弑父杀兄,遂献关降唐。花烛之夜,丁山闻知樊洪父子二人死于梨花之手,怒其不孝不悌而休之。后来丁山几次身陷绝境,均是程咬金奉薛仁贵之命恳请樊梨花出兵破阵。丁山却始终心怀嫌疑,再三休弃,逼得樊梨花带发修行。

白虎关上,薛仁贵大战杨凡,困极现出白虎原形。丁山不知,拔箭射杀,酿成弑父大罪。太宗闻讯,伤心而崩。高宗登位,封樊梨花为威宁侯大将军,贬丁山为庶人,令其青衣小帽步行到寒江关请梨花挂帅出征。梨花三番羞辱以报三次被休之怨,并诈死以试其心。丁山抚棺大哭,痛责己罪。梨花宥之。两人奉旨完婚,合力征西。

梨花挂帅,智勇双全,唐军连连夺关。又得众位仙师老祖的帮助,大破妖仙设下的诸仙阵,斩苏宝同。番王归降。唐军班师回朝。薛家一门封爵受赏,极尽荣华富贵。

梨花之子薛刚性情暴烈,好打抱不平,得罪当朝丞相张君左之子张保。又于上元节醉闹花灯,打死内监,复闯入御花园打死为武后宠幸的张保,将被处斩。程咬金等人劫了法场救出薛刚,反出长安。高宗闻讯惊死。武后立太子为中宗,旋又废而自登宝座,国号大周。薛氏一门三百余口尽被斩首并倒埋于铁丘坟。薛刚走脱,樊梨花被梨山老母带回山中。薛丁山的两个幼孙蒙贤士搭救亦幸免于难。薛刚三祭铁丘坟均险遭难,幸得秦汉、窦一虎、程咬金等一再相救。程咬金命薛刚去房州扶助废太子李显兴兵伐周。西唐公主比武招亲,薛刚喜登东床,遂借兵十万,大败武三思。程咬金请李显登位,兴兵取长安。武则天心惧求和,去周复唐,中宗入长安重新登位,薛刚等人开铁丘坟重埋父母兄嫂骨殖,以张君左兄弟心肝活祭。薛家兄弟叔侄喜获团圆。

综观《说唐三传》全书,贯穿于始终的是作者对薛家三代人忠君爱国品质的歌颂。无论是薛仁贵老骥伏枥,挂帅西征,以致殉职于白虎山,或是薛丁山、樊梨花诸将舍命奋战,斩妖破关,最终降服西辽,都是出于忠君爱国。即使是七十回后薛刚结义造反,推翻武周,亦是出于对符合正统观念的李唐王朝之忠之爱。因而作者对他的举动同样加以肯定和赞美。

忠君爱国思想,乃特定的历史产物。其进步性与局限性,已早有评说,此不赘述。但作为贯穿于一般历史小说的基本思想,《说唐三传》所表现的忠君爱国并无特别突出之处。值得注意的倒是,围绕着这个大主题,小说又明显地体现出一些进步的民主思想因素。

其一,在忠奸斗争的描写中,流露了作者强烈的爱憎感情,表现出较鲜明的人民性。

忠奸斗争,在《说唐三传》中约占三分之一篇幅。作者的倾向是很鲜明的。对奸佞人物他无情揭露嘲讽; 对受害忠良他满怀赞美同情; 对舍身仗义、解危救难的志士仁人则大加称誉。小说中的皇叔李道宗,是个邪恶无耻的人物。为陷害薛仁贵,他不惜牺牲亲生女儿的名声和性命。薛仁贵被打入天牢后,他为了不让其他忠臣前往探视送食,竟不顾身份亲自驻守监门。作者对这个人物充满鄙夷,在深刻揭露的同时还加以辛辣嘲讽。第三回,坐守监门的李道宗遭到年方八岁的附马之子秦梦莫名其妙一番痛打,回头想告状反被皇上训斥一顿;第五回,李道宗被尉迟恭打落两颗门牙,复遭程咬金一番戏弄,由于没人肯替他作证,所以又在皇上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小说把这个奸佞写成一个处处不得人心,尽吃哑巴亏,尽自讨没趣的可怜虫,最后又让他上了程咬金的当,被罩在钟内活活烧死,充分体现了作者的嘲笑讽刺。

奸相张君左兄弟及其子侄,亦是作者抨击的对象。他们依仗权势盘剥百姓,强抢民女并加害其夫,为泄私恨唆使武后将薛家满门抄斩,可谓恶贯满盈。作者给这些人物都安排了可耻可悲的下场,反映了人民群众“行恶必自毙”的心理愿望。

反之,作者以充满同情的笔触描写了薛家将的不幸遭遇。薛仁贵一生忠心耿耿,为国家立下十大汗马功劳,却蒙冤受囚,险遭刀斧; 薛丁山夫妇父子几人,为平定西辽浴血征战,功勋卓著,最终却被满门抄斩,生铁铸坟倒埋之。作者对他们的悲剧命运寄于深切同情,也暗寓着对朝廷恩寡情薄,“狡兔死,走狗烹” 的用人制度的不满。

小说还塑造了几个舍身仗义的志士形象。程咬金在太宗信谗盛怒,立欲斩薛仁贵之时,挺身而出,冒死进谏,终于使仁贵刀下得救; 尉迟恭星夜赶入长安,不顾太宗“若有保救者与本犯一同处斩”之谕旨,上表苦谏赦免。因太宗不准,尉迟恭遂持先皇所赐之打王鞭,直闯禁门欲鞭昏君,最终鞭断自尽,以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仁贵的再次缓斩收监。如果说这些老臣本是薛仁贵的生死之交,且又都是朝中权重望高之元老,鼎力相救尚不足奇,那么另有一些非亲非故、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敢于在薛家罹难之时伸出援助之手,则更令人感动。告老在家的徐贤,为存薛氏一脉,以自己三岁的亲生儿子徐青调换下丁山之孙薛蛟,而天牢狱官俞元亦存同心,又以亲子俞荣换下假薛蛟。这种舍身仗义,解危救难的行为,正体现了人民鲜明的爱憎。又如雄霸、伍雄、罗昌等绿林豪杰,在薛刚被武周集团画影图形,四处捉拿之时,热情接纳薛刚进入山寨,并自动与之结义造反,共谋推翻荒淫残暴的武周集团。作者不以这些小民草寇为卑贱,对他们见义勇为、爱憎分明的行为同样加以充分肯定,体现了高出于一般正统文人的鲜明的人民性。

其次,通过征西将士们在民族斗争中所表现出来的武勇顽强品质,颂扬了中华民族御外抵侮,保家卫国的坚定信念和英勇气概。

小说中,薛家一门虽然功盖天下,却不曾居功自傲,安享荣华富贵,而是时时以赴国难为己责。终薛仁贵一生,绝大多数时间都驰骋于塞外荒漠,为保卫国家而艰苦征战,直至最后以身殉职。薛丁山不亚其父,沙场上总是冲锋在前,勇不可当。薛刚暴烈正直,敢于蔑视和反抗皇权,三扫铁丘坟,将围剿他的千军万马打得落花流水。樊、窦、陈三位夫人,薛家姑娘金莲以及第四代薛蛟、薛葵等,也都英勇无敌,武艺非凡。鲁迅先生在论述讲史小说表现人物“武勇”之时,特别提到了唐之薛家将、宋之杨家将和狄青等,可见这些人物已成为武勇顽强的化身而深入人心了。

除薛家将外,小说还描写了一些其他将领。第二十四回,罗通大战王不超,被刺成重伤,却吩咐众将助鼓,自己割下旗角一幅,包好流出的五脏肝肠,盘于腰间,又冲出阵前,以至将王不超吓跌马下,刈其首级献于军营; 然后自己一命归阴。这段描写显然带有浪漫的夸张色彩,但罗通之勇武,仍给人一种气壮岳立之感,令人击节赞叹!

鲁迅言《说唐三传》这类小说: “文章并拙,然盛行于里巷间。”就此类小说本身而言,其思想性和艺术性一般都不很高,然它们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却能在民间广泛流传,深深赢得后代人民的钦敬喜爱。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这些人物身上充分体现着中华民族威武顽强、不屈不挠,为保卫国家舍生忘死,前赴后继的英勇气概,这正是我们民族精神之所在!

再次,小说热情歌颂妇女的才智胆识,充分肯定其历史作用和地位,表现了进步的社会观。

作者运用浪漫主义手法,塑造了一批巾帼英雄形象。她们本领非凡,胆识超人,在民族斗争中发挥着不容忽视的作用。樊梨花寒江关三纵三擒薛丁山;大破烈焰阵洪水阵三救薛丁山; 后又继薛仁贵领兵挂帅,帐前点将布阵,胸有成竹,面对千军万马,指挥若定,最后胜利完成降服西辽的重任,充分体现了她压倒须眉的智慧、胆识和才能。作者不仅直接通过人物言行来塑造这个形象,还一再通过他人之口对她加以赞美。如薛仁贵赞其 “见识甚高,寨过张良,胜过诸葛”,并几次亲捧兵符帅印等候于帐前,让樊梨花代为点将破阵;程咬金多次在圣上面前盛赞梨花才智双全,“是国家柱石”;高宗则御笔亲诏,诰封极品。这些描写,充分体现了作者对这个女英雄的赞美欣赏。

小说中的其他几位女将,亦都是作者颂扬的角色。窦仙童棋盘山擒拿薛丁山,归唐后亦战功屡建; 陈金定荒山执锤打虎,杀番后救丁山; 薛金莲、刁月娥也是逢战必出,英勇无敌。即使是着墨不多的金桃公主、银杏公主和鸾英、兰英等,也都武艺出众,须眉不让。

作者不仅充分肯定了这些女英雄在民族斗争中所发挥的巨大作用,还以欣赏的笔触描写了她们对爱情大胆、执着的追求。樊梨花、窦仙童、金桃、银杏等人,都是阵前自托终身,毫无忸怩造作之态。梨花三次于花烛之夜遭休弃,虽然悲叹怨命,却不曾放弃改变自己命运的努力。她三次出马破阵救出丁山,仍无法感化其心,遂拦御驾告状,让圣上为自己做主,并设计三难丁山以挫其大男子主义,复诈死以试其心,最后终于为自己赢得了幸福。作者还让薛仁贵、程咬金乃至唐高宗等人完全站在支持樊梨花的立场上,软硬兼施地促成这门婚姻,体现了作者对女性大胆把握自己命运的支持和肯定。在男性处于绝对支配地位的封建社会,作者这种感情倾向堪称难能可贵。

《说唐三传》也存在思想糟粕。最明显的是神妖之谬谈和宿命轮回思想。书中主要人物皆是上天星宿下凡,个个神通广大,法术无边。连篇累牍的神妖斗法,诸仙赌阵,似乎花样繁多,其实荒诞而又入俗套,读来味同嚼蜡。人物的生死、姻缘,皆前生注定。丁山射杀其父,梨花一再遭休,薛刚饮酒生事贻害满门,都属前生宿怨,冤冤相报。其次是忠孝节义观念。梨花三次被休而反复表示要从一而终,坚守薛门; 武则天欲灭薛氏而丁山父子谨守“君要臣死,不死则不忠”之信条,甘愿引颈受斧而拒绝造反。这种封建道德观在第十三回表现尤甚。薛仁贵中毒镖阴魂出壳游地府,看见阎君根据忠孝善恶发落人犯。这个情节本与主题无关,作者却津津有味地加以描写,显示了封建文人的思想局限。此外,还有大汉族主义思想,庸俗描写等,都是不足取的。

《说唐三传》中的人物形象,大部分是运用浪漫主义手法塑造的。与一般通俗演义相类似,他们往往具有 “人神” 或 “人妖”双重性。当描写的人物的武艺法术时,由于作者的过分夸饰,形象往往失真,令人感到荒诞不经。但是,当作者将其作为一个凡人来描写时,则个性鲜明,真切感人。举程咬金为例,这是唯一贯穿于全书始终的人物,也可以说是塑造得最成功的形象。身为三朝元老,程咬金披挂上阵的场合已很少,这使得他身上的人性不致为 “神”的光圈所遮蔽。仁贵蒙冤受囚,面对盛怒拒谏的唐太宗,是他挺身而出,舍命保救,并广泛动员起营救的力量; 薛仁贵为丁山一再违父命而几次欲斩逆子,是他晓之以利弊,动之以亲情,三次刀下抢出薛丁山;薛刚闯下弥天大祸时,又是他以百岁老身,率领众小英雄劫了法场,救出薛刚,反出朝廷。仅以他对薛家三代的救命之恩,就可看出其侠义正直、急公好义、多智多勇。玄明寺火烧李道宗、为丁山三次作伐说亲,寒江关三请樊梨花,则充分体现其疾恶如仇,古道热肠。在隋唐说部中,程咬金就是一个喜剧形象,此书中仍保留了这种喜剧色彩,这集中地表现在三次“骗”:朝房中,他假意愿作证人,骗来王叔被尉迟恭打落的两颗门牙,哈哈大笑着一把扔出去,却在太宗面前一本正经地证明王叔之牙乃自己骑马跌落;锁阳城外,他真真假假,装癫卖傻,骗出番营搬救兵;寒江关,他假称丁山回心转意,愿谐花烛,骗取心灰意冷的樊梨花第三次出兵破阵。这几个情节,使这形象更显生动活泼。作者最后为他安排了一个“笑死”的结局,也正与其喜剧性格相一致。

然而多智多勇的老程竟也有怯阵哭泣的时候。当徐茂公举荐他踹出番营取救兵时,他料定此去凶多吉少,遂以年老多病极力推托,甚至大骂徐茂公是“牛鼻子道人”、“借刀杀人”。后来中了激将计,自愿出城,却又哭哭啼啼地叮咛徐茂公要照管他的儿子,又再三交代不可扯起吊桥,以便他逃回城来。作者详细揭示了他无可奈何,慌张怯阵而又不甘服老的心理。这个情节,不但增添了形象的喜剧性,而且由于它真实展现了程咬金作为一个“凡人”的性格弱点,使得这个形象比起其他唯用 “勇武”二字就能概括无余的形象,更具人情味和真实性,因而也更富有艺术魅力。

窦一虎、秦汉两个矮将,也是刻划得较丰满的形象。在众多将领中,他们出场次数最多,战绩卓著。作品突出表现了他们英勇善战,不辞劳苦和乐观开朗的个性,但也不掩饰其轻浮好色的缺点。如第二十四回,窦一虎以娶薛金莲作为破飞钹的条件要挟薛仁贵;第三十八回,二将身负重任却耽于偷香窃玉,结果误了事。这种瑕瑜互见的手法,使这两个形象富有立体感。

再如樊梨花,作者在描写她那近乎神妖的超凡法术武艺的同时,也深入揭示其丰富的情感世界。她对薛丁山的又爱又怨,她的心灰意冷却又不肯向命运服输,她的争强好胜,她的宠子护短,等等。这些描写充满了浓郁的人情味,使樊梨花以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女性形象出现在读者面前。

《说唐三传》的情节,有相当一部分是模拟甚至照搬其他小说的。诚如郑振铎在《中国文学研究·小说研究》中所批评的:“此书的空城计一段,又是抄袭扫北、征东的写法,读来很使人生厌。……后半部写二教斗法,摆诸仙阵等,都是抄袭封神传的。”但亦有几个情节写得不错,如薛仁贵几次被缚出斩又获救;小秦梦痛打李道宗又 “恶人先告状”;尉迟恭擅闯禁门鞭断归天;丁山三休、咬金三请樊梨花; 樊梨花三难薛丁山,情节都颇曲折生动,富有戏剧性,历来为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因而被一再改编为戏曲剧目,在舞台上盛演不衰。

《说唐三传》的文字通俗简洁,不枝不蔓,也不象一般通俗小说动不动就来上一大段“有诗为证”,因而适合于民间百姓阅读,但亦有苟简浅陋之病,一些重要情节也往往三言两语就说过去,缺少气氛渲染。如薛、樊释怨成亲、西辽城破投降、薛氏满门抄斩等,均有苟简之嫌。另外,一些人物出场时姓名都无介绍,以至下文出现姓名时,读者须借助上文对号入座方知此为何人,秦汉、窦一虎等出场均是如此。再如叙事不出现主语,人物关系前后提法不一等毛病也不时可见,影响了作品的可读性。该小说过去总为文人所轻,关键就在于艺术上加工润饰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