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车子雷
长篇小说。作者蒋子龙。发表于《当代》1986年第2期。福北地区京剧团是该区最大最叫响的艺术团体,在全省、全国都有名气,因为团里有三个大名角:花露婵、武班侯、方月萱。按照惯例,由名角担任团长,因三足鼎立,谁当正、副总不平衡,于是团长由文化局艺术处的副处长吴性清代理。吴团长和牛英贤导演正忙得不亦乐乎,文化局丁介眉局长陪同地委佟川书记、省领导同志观看演出。花露婵主演的《破洪州》如珠走玉盘,一句一个彩,站在幕侧的邵南孙比她还高兴,他崇拜她也深深地爱着她。方月萱妒心于花以及花、邵之间的微妙关系,不时当着花的面来支使邵南孙,使其尴尬。邵为了爱情作出了许多牺牲。为了能战胜花露婵而使自己处于该团头号名旦的位置,方月萱和局长日益亲密。当吴团长调到地委秘书处后,武班侯被任命为团长,花露婵、方月萱为副团长(这是武求之不得的,方也兴奋不已)。武、方两人因而密切起来。在团里,邵南孙仅是个“前台”,但他对花露婵极为关注。巡演去省城,他给她买导游图、精巧雅致的眼镜,还陆陆续续地写了数张纸条塞到花的包里。花感受到这感情的性质已由对一个明星的崇拜发展到对她本人的爱慕。武班侯请花坐车、吃饭遭到拒绝,她陪邵逛商店并去植物园。在那里,他倾诉了自己如何从医学院毕业当大夫、当话剧创作员,又如何在一次会议上为一个京剧演员所倾倒而争取调入团里的经历,那个京剧演员就是花露婵。“文革”开始后,福北地区福北市像全国一样乱了起来,李鹏万从一个四不清分子一跃而为市工农造反总司令。团里的黄烈全、杨忠恕也进了造反派的领导层。一时间,从地委一把手佟川到剧团的三大名角均被打入“走资派”、“牛鬼蛇神”之列。在批判审讯中,佟川义正辞严,忍受“坐飞机”的痛苦;丁介眉“坐飞机”、挨红卫兵的皮带,也一语不发;武班侯滑稽地委曲求全;而花露蝉毫不介意,她知道有个人在注视着她。为保护花和她的父亲花啸天,邵南孙一直在审判台下的前面;为护送花回家,他遭到李、黄派的棍棒而爬到医院,伤愈后又到花家。得知花露婵和父亲都进了隔离室,邵给他们送饭时也被关了进去。不久,丁介眉自缢。武班侯师授杨忠恕并启发他成为一个多面手,这反而使自己成了杨忠恕要出人头地的障碍。在批判会上,武班侯被杨忠恕之流打得血肉模糊,以至于没有参加“迎红宝书会”而以现行反革命罪被逮捕判刑八年。花啸天唯一的财富是回忆。他感激邵南孙,心里又内疚,是他阻碍了女儿与南孙的恋情,现在只想能熬过这次难关,就把女儿嫁给他。在“迎红宝书会”上,花露婵和邵南孙相遇,虽不能言语,但双方目光交流,互相勉励。花露婵终于死去,邵南孙如雷轰顶,感到生活失去了意义,自杀未遂。他来到铁弓岭,开始了他的蛇毒研究和写作生活。在那里,邵南孙给一个被毒蛇咬伤的汉子治愈了伤。汉子全家感激他,女儿柳眉一心跟他学习认药、制药并在心里爱上了他。浩劫过去了,佟川复职;武班侯、方月萱回剧团;杨忠恕被开除党籍;李鹏万、黄烈全入狱……。剧团为花露婵开追悼会,邵南孙突然到来,以未婚夫的名义献了花圈和一篮鲜花。这使主持人等领导既惊诧也欣慰,因为他那时已是一个在蛇毒研究方面和写作上相当知名的人士了。佟川书记重视他,佟川夫人要丈夫提拔他当文化局副局长,佟佩茹小姐死追他不放并和他发生两性关系。开完追悼会五天后,他看望了花家二老,从老人那里了解到花露婵的许多生活故事,他要为她写一部传记。十几年的坎坷生活,特别是花露婵的死使他产生了复仇的欲望和纵欲的心理,直至通过与方月萱发生丑恶的性关系来发泄自己对她和她的丈夫杨忠恕之流的仇恨。他到福北监狱去审问黄烈全以查明花的死因;到部队去查问当时的看守崔明,那人却早已死去。后来柳眉病危,邵南孙知道那是因为他,他回到铁弓岭后决定和柳眉结婚,户口永远落在铁弓岭。这部长篇小说题材新鲜,构思独特,富于艺术魅力。其中对京剧艺人的生活和人际关系的描写,对男女主人公之间富于传奇色彩的生死不渝的爱情的描写,对男主人公邵南孙的扭曲心理和变态行为的描写,尤为撼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