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尹昌龙
中篇小说。作者王安忆。发表于《十月》1986年第4期。小说叙述了一对男女各自的成长过程和他们婚外恋的故事。小说以第三人称“他”和“她”展开叙述。他生长在一个旧式的家庭里,深深的宅院中,老是有祖父鹰隼般犀利的眼睛闪烁。他在黑暗和阴森的家里呆久了,心理脆弱而胆怯。年少的时候,他到了在城里工作的哥哥家中。他有音乐天赋,在大哥、大嫂的辅导下,他考上了音乐学院附中,学大提琴。在城市里,他感到被暴露的拘谨。在哥嫂家里,他也非常窘迫。他孤独而苦闷。饥荒的年月到了,他饿得皮包骨头。饥饿变得越来越不可战胜,他顾不上羞耻和尊严了。当他第一次从学校里拿了一包电线去换钱的时候,被抓住了。他被开除回家。他整天躺在家里看书,脑子里整日整夜地响着大提琴练习曲,可回忆总是伴随着耻辱,他比先前更需要黑暗的保护了。他报名下了乡。在农村,他干活不惜力,庄子里的人也喜欢跟他来往。崭新的生活驱赶了阴暗的记忆,他有一种新生的感觉。他在大队当了小学教师。学校里有一架手风琴,空闲的时候,他又沉浸在音乐中。他家挨了造反派的整,他得到消息,扛着一袋粮食就回家了。家里一贫如洗,家里人靠糊火柴盒度日。祖父挨了批斗,躺在西厢房里,再也引不起孩子们的注意了。晚上,祖父放了一把火自焚,他自己花费心血盖起的房子也被烧光了。他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县剧团招生,他和她一块参加了考试,她也是下放知青,他们终于一起被录取了。她穿着朴素,性情温和,她喜欢他的忧郁和柔弱,他们由相爱到结合。他感到被人抚爱的温暖,渐渐地变得开朗了。他们有了两个孩子,为着孩子、为着生活而劳累,他们的爱也有了切实的内容。他强壮起来了,但在孩子面前,他的增长的欲望也给压抑了下去,他有了焦躁。后来他调到了黄河湾边一座城市的歌舞团去了,歌舞团解散以后,他又来到文化局工作。在这座城市里,在城东金谷巷,早些年落生了一个漂亮女孩。女孩到会说话的时候,小嘴伶伶俐俐,一心一意的爱俏。她的妈妈风流迷人,有好多的“叔叔”。在学校里,她俊俏、利落,讨人喜欢。老师宠爱她,她表演的节目很受欢迎。女孩会和男人逗嘴了。她最会打扮,也学来了妈妈捉弄和迷惑男人的法子。她参加了宣传队,出色的表演使她成了明星。男孩子围着她转,她有过无数个相好。她把和男孩周旋,看成最好玩的游戏。可她不喜欢那些公子哥儿,她喜欢年长、成熟、经过风雨的男人。她不仅被人爱,她也要爱人家。她的一个早年的同学,爱她爱得深,可他知道她的高傲,便装作不把她放在眼里,故意对她冷淡。越这样,她的心里越有一种征服他的欲望。他和她经过了一场持久的较量以后,终于相爱了。他们遍尝了相亲相爱的甜蜜。他们有了小孩。他把她的工作调到了文化局。男女主人公终于聚在一幢楼上了。文化局有只手风琴,他常常拉出幽怨的琴声。她在打字室闲着的时候,常常来听他拉琴。渐渐地,他们一天不见就想得慌。朦朦胧胧地,他和她的感情越来越深。他们发现这场游戏的危险了。但他们又无法抑制情欲的冲动,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幽会。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她的丈夫狠狠地揍了她。他也愧对他的妻子的目光,领导把他调到了剧场。但这也无法阻隔他们。他们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又急切地幽会了。他们跑到城外的荒山上拥抱、作爱。她的丈夫发现了,带人狠狠地揍了他。他的妻子为他办好了回南方的调动。她想着生不能同时,死也要同期,她和他一块来到荒山之上,喝足了毒药,搂抱着,她用毛线绳子把他们两个捆在一起,他们紧贴着躺在草地上,离开了这个世界。小说通过这个故事,展开了对性爱与人生的思考。在对他和她的性格、经历的描绘中,揭示出他们婚外之恋的某种必然。他内向、文弱,受到压抑的感情和欲望埋藏得很深,而她充满了魅力和活力。她从前被爱的感情全是游戏,一旦她真正爱上了一个男人,她会献出全部的身心。所以,他们爱起来便一发而不可收,但社会和家庭的存在使他们的爱成为不可能。于是,他们便以同死来求得共生,用死来完成了一场爱的悲剧。小说在结构上分两条主要线索,他和她各自的生活过程互相比照着,交错地加以描述,然后再把它们归拢到一起,叙述共同的性爱经历。小说的语言冷静、自然,有对个性心理的细致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