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满庭芳水仙》咏水仙诗鉴赏
徐大镛
搓玉成肌,镂冰作骨,藐姑仙子初逢。凌波微步,又似洛川踪。所托清泉白石,冷香浸、高洁谁同? 相辉映,梅兄矾弟,品定自涪翁。仙风,还应藉,瑶琴弹出,雅操之终。笑银台金盏,刻意形容。底事求诸色相? 清净域、色相皆空。参妙谛,前身今日,流水月明中。
水仙,花中神品,洁雅如玉,绰约似仙,这首词的开头五句接连用了两个比喻,先对水仙花的神采意态作了生动细致的刻画。“搓玉成肌,镂冰作骨”两句造语精工,十分准确地写出了水仙花素洁淡雅的颜色和玲珑剔透的形状。用藐姑仙子和洛水之神来形容水仙,真是再恰切不过了。接下来的“所托清泉白石,冷香浸、高洁谁同”两句,又对水仙生长的环境和其高洁的品性作了交代。水仙花生长于清泉之中,植根于白石之上,仿佛远隔尘俗的隐者高士,独具一副洁如冰玉的情怀,“高洁谁同”一语,将词人对水仙花的爱赏羡慕之情坦露无遗。“相辉映,梅兄矾弟,品定自涪翁”三句,运用陪衬手法赞美了水仙的不同凡俗,同时巧妙地点明了水仙花开放的时节。“矾”即山矾,又名七里香等。于二十四番花信中,梅占第一,水仙居三,山矾为六。水仙开于梅和山矾两花中间,故词人形象地称梅为水仙之兄,山矾为水仙之弟。“涪翁”即黄庭坚,黄曾被贬为涪州别驾,因自号涪翁。其《戏咏高节亭边山矾花》诗《序》云:“江湖南野中有一种小白花,木高数尺,春开极香,野人号为郑花。王荆公尝欲求此花栽,欲作诗,而陋其名,予请句曰‘山矾’。野人采郑花叶以染黄,不借矾而成色,故名山矾。”“品定自涪翁”一句本此。
在对水仙作了上述正面描写之后,过片又转用侧笔写花。“仙风,还应藉,瑶琴弹出,雅操三终。”如果伴着悠婉的琴声去欣赏水仙,那定会更好地领略它婀娜的丰姿、飘逸的神采;理着瑶琴,赏着鲜花,这真是令人神往的赏心乐事! “笑银台金盏”以下四句,仍以侧笔出之。水仙花的仙姿逸韵本出自天然,绝非人力所能再造,那些银制的烛台、金制的灯檠,尽管煞费苦心地模形仿态,但比之于“色相皆空”的水仙花来,却总显得粗俗鄙陋。“色相”为佛家语,指人或物一时呈现于外的形式。词人说生于清净域中的水仙无色无相,意在盛赞其超凡之色,绝俗之相。结尾三句再承此意续道:“参妙谛,前身今日,流水月明中”。细细想来,几经修炼的水仙已“出神入化”,只能于清泉明月中得其仿佛了。
这首词紧紧抓住水仙花的特征,突出刻画了水仙高雅的品貌,对它飘逸若仙的神采性情投以由衷的赞许。全词笔致练达,格调清雅,给人以丰富的美感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