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谈怪论:社会上可多些“怪论”

季羡林:谈怪论:社会上可多些“怪论”

社会上可多些“怪论”

季羡林先生在学术上有很多自己独到的见解,对于“怪论”的态度也与其他人不同。“怪论”从字面上可理解为奇怪的论调。可能是受到“文革”对言论控制的影响,现代的国人在对待“怪论”时通常是予以贬斥,而季羡林先生却大方地给以褒扬。在他看来,“怪论”是“异议可怪之论”,具体为“其所以称之为怪论者,一般人都不这样说,而你偏偏这样说,遂成异议可怪之论了”。

在《病榻杂记》一书的《论怪论》中,季羡林先生写道:“我却要提倡怪论”“我希望社会上能多些怪论”。

百家争鸣,各抒己见

季羡林先生认为“怪论”多是思想文化繁荣的表现。常规的言论偏向于保守的结局,唯有多些“怪论”才能引发碰撞、讨论和进步,进而使思想文化繁荣。那些“怪论”沿着自己的路数世世代代传承下来,最终成为如今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的基础和渊源。

春秋战国时期无疑是“怪论”最多最盛的时代。在那个社会大动荡的时期,思想文化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诸子百家各抒己见,纵使意见完全相悖,却依旧大胆引证,坚持自己的“怪论”,故此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局面。儒家主张入世,道家主张出世;“仁”“礼”是孔子的核心主张,“尊重客观规律,按客观规律办事”是老子的核心主张,“兼爱”“非攻”是墨子的核心主张,“法治”是韩非子的核心主张……尽管他们的主张都有自己的道理和切合实际的地方,却相互视自己的对立面为“怪论”。但正是因为这么多的“怪论”,才为我们的中华文化留下了璀璨夺目的一笔。

季羡林先生也曾说:“国家到了承平时期,政通人和,国泰民安,这时候倒是需要一些怪论。”就像老子的“物极必反”理论,太过安稳反而会失去活力,太过动荡则太危险。“怪论”并不危险,适当的“怪论”可以带来一丝的变化,反而成为一种前进的动力。

怪论与真理

很多时候,“怪论”因为与常论不同,会被人们误解为无用、反常的言论。但是,一旦经过了实践的检验,“怪论”也是可以成为真理的。在这一点上,季羡林先生认为“怪论”对于中国社会主义的发展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李大钊是我国第一个科学社会主义者和传播科学社会主义的奠基人。俄国十月革命后,马克思列宁主义传入中国。李大钊先生以《新青年》和《每周评论》为阵地,相继发表了一系列宣传十月革命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文章,不断地向中国引进和传播科学社会主义。他曾预言:“试看将来的地球,必是赤旗的世界!”这些事情看似简单,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在那个时代,马克思主义并不为人们所轻易接受,而更多地被认为是“怪论”,传播之路步履维艰。但是在李大钊等共产主义人士的不懈努力之下,经过了实践的检验,证明“怪论”是科学的,是真理。

换个视角,也能发现新的天地

在季羡林先生看来,“怪论”有时很有作用,“某一个怪论至少能够给你提供一个看问题的视角”。没有一个问题是简单易处理的,如果只是从单方面去考虑,得出的解决方法难免片面;如果从多个方面、多个视角去研究和分析,寻求的解决方法也会更加全面,更加有效。换个视角去考虑事情,人生也会变得更加美好和充实。

曾经有一个贫穷的年轻人,觉得自己过得很不快乐,就去请教一位老者。老者问他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年轻人回答道:“因为我很穷。”老者不解:“你还很年轻,怎么能认为自己穷呢?”“可是年轻又有什么用呢?”“那如果给你一大笔钱,代价是你瘫痪在床,你愿意吗?”“不愿意。”“如果把全世界的财富都给了你,但你必须马上死,你愿意吗?”“当然不愿意了,人都死了,财富还有什么用呢?”老者笑道:“所以啊,你既年轻又健康,就已经拥有了最宝贵的财富,怎么会穷呢?”

季羡林先生还提到过教育改革中也应该有“怪论”。有人曾提出“教育产业化”的新理念,经实践检验后并不可用:教育是一种公益性的活动,不能被产业化,但其却是一种新视角、新思考。由此可见,“怪论”可以提供一个新的看问题的视角,是对问题解决方法的一种探索、一种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