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艺美学要略·论著·《对作篇》与《自纪篇》

中国文艺美学要略·论著·《对作篇》与《自纪篇》

是汉代唯物主义哲学家王充《论衡》一书中的最后两篇文章,主要阐述其著作的动机、所遵循的原则以及用世目的。 《论衡》没有专门论述艺术、审美问题,但却包含着这方面的丰富内容, 尤其《对作》和《自纪》两篇表现更突出一些。

王充有感于世道人心不古,“众书并失实,虚妄之言胜真美”,因而产生了著书的动机, “冀悟迷惑之心,使知实虚之分……则纯诚之化日以孳矣”。他并且继承了司马迁的发愤著书说,认为圣贤“兴文”,都是因为世道衰弊、民风邪鄙这种社会现实刺激的结果。他从唯物主义的立场出发,反复强调和申述了真实性原则,如何才能作到真实或“实诚”呢?他主要是从文与质或形式与内容这一对矛盾关系上进行论述的。他认为文章的内容与形式必须统一、文质必须副称,同时强调实质内容的决定作用,“养实者不育华,调行者不饰辞。丰草多华英,茂林多枯枝。”为了充分表达思想内容,可以不考虑形式上是否华美。正因为如此,当别人责备他的文章“不能纯美”时,而他却毫无反悔之意。他说: “饰貌以强类者失形,调辞以务似者失情。”不能喧宾夺主,不管内容是否需要而专事形式和辞采的雕饰。他还提出了实质内容相同,而形式、表现需要多样化的观点。他有一段很精彩的话: “百夫之子,不同父母;殊类相生,不必相似;各以所禀,自为佳好。文必有与合然后称善,是则代匠斵不伤手,然后称工巧也。文士之务,各有所从,或调辞以巧文,或辨伪以实事。……美色不同面,皆佳于目;悲音不共声,皆快于耳。”王充提出上述原则和要求,与他的“劝善惩恶”的用世目的密不分的联系在一起。他说: “故夫贤圣之兴文也,起事不空为,因因不妄作,作有益于化,化有补于正。而能为世用者,百篇无害,不为世用者,一篇无补。

王充以上所论,固然不是专门针对文艺、审美问题而发,然而却包含着他的文艺审美观点。因为他所说的“文”不仅指哲学、历史和社会伦理,也指文艺,——王充的时代,作为文艺的诗赋文学和作为科学的哲学、历史等等并没有严格的界限,而经常是浑沌不分的。因此,他所说的“兴文”自然包括文艺创作在内,他所说的真伪美丑自然也包含着美学意义。正因为“文”是一种浑沌不分状态,王充的哲学又具朴素的、直观的性质,使他对艺术审美规律缺乏认识,甚至有否定艺术审美价值的倾向。这在《对作》与《自纪》以及《论衡》的其他篇章中都有明显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