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艺美学要略·论著·《致斐·拉萨尔》

1859年5月18日恩格斯就剧本《济金根》给拉萨尔的复信。拉萨尔在写《济金根》剧本时，机会主义面目尚未充分暴露，因而恩格斯在信中仍以同志式的“最坦率的”批评态度，争取他，帮助他，“从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以非常高的、即最高的标准”，评价了他的剧本《济金根》。恩格斯对剧本的评论意见，并没有同马克思商量，但却非常契合地、深入细致地阐述了马克思的美学观点，概括了马克思主义的悲剧观，提出了未来的理想戏剧原则，具体分析了现实主义人物创造的美学要求。

同马克思一样，恩格斯肯定了剧本中许多使人“惊叹不已”的成功之处，但集中地指出了作为一部悲剧，拉萨尔却“忽视了在济金根命运中的真正悲剧的因素”。恩格斯也并非反对拉萨尔描写济金根，并认为剧本中所描写的济金根的确是一个悲剧性人物，但真正悲剧的因素在于济金根的贵族国民革命，没有同城市和农民结成联盟，而当时“同农民结成联盟的这个基本条件是不可能的”，因而济金根就被置于坚决反对农民的贵族和必须同农民联合这两方面之间， “这就构成了历史的必然要求和这个要求的实际上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性冲突”。恩格斯的这一概括，并不是给悲剧下定义，但却表达了历史悲剧性冲突的一般性质。拉萨尔的唯心史观，促使他“把农民运动放到了次要的地位”，而又把济金根“看做是打算解放农民的”，最后只好以主观构想的所谓目的与手段的矛盾， “把这个悲剧性的冲突缩小到极其有限的范围之内”。恩格斯批评拉萨尔“不应为了观念的东西而忘掉现实主义的东西，为了席勒而忘掉莎士比亚”，只有依据客观现实“介绍那时的五光十色的平民社会”，为济金根的活动提供一个“福斯泰夫式的背景”，才会使这一悲剧本身显示出本来的面目。为了实现这一现实主义原则，恩格斯指出必须看到“古代人的性格描绘在今天是不再够用了”，今天的现实主义作品里， “一个人物的性格不仅表现在他做什么 而且表现在他怎样做”。为此要“多注意莎士比亚在戏剧发展史上的意义”。做到“较大的思想深度和意识到的历史内容，同莎士比亚剧作的情节的生动性和丰富性的完美的融合”。这一论断实际上奠定了无产阶级文艺批评的尺度。恩格斯的如上论述，在整体上标志着马克思主义现实主义理论的日臻完善，走向成熟，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美学发展史上极其重要而光辉的理论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