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梦,志摩有梦,他一生充满了理想和爱情的梦。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跨进徐志摩故居,看到重新装修一新的展厅时,我不由得想起徐志摩那影响了几代青年人的诗。
徐志摩的故居在浙江省海宁市硖石镇干河街38号,那幢西洋别墅外墙青砖叠砌,灰浆嵌缝,不用任何的涂料,更不用瓷砖贴粘,只是那墙面上镶嵌的几条黄砖,显得非常的亮丽,使别墅增添了立体感。别墅原先是诗人徐志摩和原配夫人张幼仪的婚房,这对诗人与才女的完美结合,风靡了不知多少俊男靓女,几乎是成为全国一大新闻。海宁因为他父亲徐申如的功绩,硖石成为沪杭铁路的必经之路,便携的交通让不少人走进了海宁,徐申如的影响力将海宁硖石与铁路联系到了一起,让海宁硖石成为中国铁路的枢纽尤其是沪杭线上的一条彩练。而因为徐志摩的诗,让世界知道了海宁,而海宁因其物杰地灵文人辈出,百里钱塘江潮涛天的名声犹如那诗歌飞扬在外,使得这个在杭州与上海中间的一个江南之乡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这一点或许徐志摩他生前并不知道也没意识到。
走进徐志摩的故居,面对徐志摩那栩栩如生的照片,我的内心涌现一种莫名的激动,是一种对诗人为我国新诗发展作出贡献的敬佩,是一种对诗人其短暂人生的惋惜,还是对诗人内心丰富情感世界的赞叹,我不知道。在那种令人窒息的空气中,他摆脱了苍白的文言,用叛逆的心大胆地运用白话,开创了诗歌白话时代,给现代新诗引领了发展的方向。这就是徐志摩短暂人生所留下的永恒的文化财富。
徐申如用智慧用两条铁轨将海宁与上海、杭州相连,由此而融入中国的铁路运输网络。而徐志摩用内心情感的诗歌文化让海宁影响了中国,“挥一挥衣袖”飞越到了大洋的彼岸,成为西边的云彩。由此我想说:志摩,你的影响不亚于父亲。
我曾经学习过中国现代文学课程,都是说徐志摩是中国新诗《新月》杂志的创始人,是中国资产阶级新诗的开山斧,这种定论虽然打上了时代的烙印,具有政治色彩,但确也客观地肯定了徐志摩在中国诗坛上的作用。而今已经淡泊这种政治色彩的诗坛里面已经是硕果累累,人的心和魂能自由地飞翔在字里行间,不能不说是文人的一种幸运。
墙壁上那幅以海宁东山智标塔为背景的徐志摩人物油画,是海宁画家杨涤江先生的力作,他研究了徐志摩的生平和生活,特别是徐志摩漂洋过海到英国剑桥大学读书的过程,经过认真的构思而确定了主题:徐志摩站在池畔,身后的拱桥和寺庙轮廓清晰相得益彰,海宁东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智标塔在蓝天下高耸入云,一种热爱生活追求爱情的生活情感和思绪荡漾在他的脸上,自信中显现着一丝丝的忧郁。
对于徐志摩的人生,是一种令人回肠荡气的爱情宣言,是一种枷锁桎梏的无奈,抑或是一种诗人浪漫不羁的风流倜傥,或许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品头论足,谁都会有各自的看法和说法,但我认为,当今社会其实谁也不必对徐志摩妄加评论。现代对徐志摩的研究也好,评论也好,其实很多是评论者的主观臆想,往往是先确定了所谓的主题,然后去寻找他人生中的点滴,用堆砌的方法证明自己的“学术”观点,圆上自己的研究梦,或与事实不一,或与志摩本人信条有悖。正如有的作家出名后,许多评论其写作技巧时,将作家说得神乎其神,甚至连一个毫无意义的标点符号也说出千万个好的理由,让作家自己也感到茫然和好笑。作家写作时或许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些,只是评论家的自作多情罢了。
我们毕竟不是徐志摩本人,他时时刻刻的心里变化我们是不会体会并得以知晓,故而不用在今天去给他一个定论,更不能用一个定论去评说一个人精彩的多面人生。徐志摩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活法,他用自己不羁的傲气,活出属于自己的个性和自由,活出了短暂人生亮丽的七彩之梦。当他和陆小曼一见钟情时,我们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评析他的婚变,其婚变的过程无疑也曾是一种先进文化理念的闪现,用现代的语言来说,是一种新的追求,正如他的新诗在二三十年代创造领先一样,他的婚姻也是一种引领,这在八十多年前是对旧婚姻观念的背叛,是一种大逆不道的罪过,正如他的白话诗一样不为许多人接受一般。然而这个令人吃惊的行为,却是男女青年对追求自由幸福的新婚姻观念的一步跨越,随着时代的变迁,这种现象在现代社会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情,人们也不再会以各种理由横加指责。
当然这种婚变在当时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尤其是一个名人,一个生长的循规蹈矩家庭的才子,在中国当时半封建的背景下,是一种罪过。徐志摩是一介书生,追求人生的幸福成为他理想之梦,可却被现实击落得粉碎,但他却是表现得无惧无畏,用行动来圆梦。他全然是我行我素,全然不顾家里的反对,更是全然不听同行文化名人的劝阻,面对眉的母亲毫无通融的态度和她丈夫王赓的横眉冷对,竟然和已有身孕的张幼仪离婚。这种态度着实是一种勇气,掩卷沉思令人敬佩。
徐志摩多梦,他像一只小鸟在梦中翱翔,对爱情的追求,让志摩的梦在人生的路口用自己的方式,张开翅膀迎接那种痛苦、艰难和狂风暴雨地挑战,梦能否实现,爱能否向世界张扬,志摩何去何从?
他“独自去灵隐,直挺挺的躺在壑雷亭下那石条磴上寻梦,我故意把你的那小红绢盖在脸上,妄想倩女离魂,把你变到壑雷亭下来会我!”。“在意大利时有无数次想出了神,不是使劲的自咬手臂,就是拿拳头撞着胸,直到真痛了才知道。”义无反顾的痴情如梦,最终感动上苍使徐志摩梦想成真,俨然和陆小曼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坚决不同意儿子娶陆小曼,觉得儿子离婚是大逆不道,而娶与王赓离婚的陆小曼更是有辱门风。后经胡适、刘海粟等人斡旋,徐父才勉强同意儿子再婚。但他提出:婚礼必须由胡适做介绍人,梁启超证婚,否则不予承认。
一九二六年十月三日(农历七月初七),这个日子恰是中国的情人节。董咏和七仙女一年一度人间和天上相聚的日子,是一种让有情人浪漫约会的美好时光。这一日,徐志摩与陆小曼在北京北海公园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而证婚人梁启超也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唯一且别具一格的证婚词:
“是为了讲几句不中听的话,好让社会上知道这样的恶例不足取法,更不值得鼓励——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以至于学无所成,做学问不成,做人更是失败,你离婚再娶就是用情不专的证明!
小曼,你和徐志摩都是过来人,我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恪遵妇道,检讨自己的个性和行为,离婚再婚都是你们性格的过失所造成的,希望你们不要一错再错自误误人。
不要以自私自利作为行事的准则,不要以荒唐和享乐作为人生追求的目的,不要再把婚姻当作是儿戏,以为高兴可以结婚,不高兴可以离婚,让父母汗颜,让朋友不齿,让社会看笑话!总之,我希望这是你们两个人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结婚!这就是我对你们的祝贺!——我说完了!”
梁启超的证婚词,可以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不者。这个证婚词的最大贡献我以为不在于对徐志摩的告诫,也不在于对“徐志摩们”的训斥,而在于真实地反映了当时中国社会存在的封建思想在对婚姻自由的禁锢,即或是可以说是已经比较早的接受西方文化影响的文化人,中国有名的文化学者吴适、梁启超等人,也是如此地对志摩的二次婚姻所持有的态度。
诚然,对梁启超的证婚词现代社会也是颇有说辞,时值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正在和林徽因谈情说爱,而徐志摩心中对纯洁的美女林徽因却是有着一丝可以燎原整个世界的火星,因而梁启超或许是怕他那种情思泛滥,他日再次的婚变而先予打下预防针了。
二
一个崭新的梦又从这里开始。
站在徐志摩和陆小曼的婚房中,我们习惯去试探徐志摩与陆小曼的爱情之梦。
粉色的家具给人一幅温馨的视觉,构划了浪漫的气息,那是他们爱的小巢,也是志摩人生浪漫之梦得以实现的集萃之地。我不知两人在房间中是如何如胶似漆的缠绵,又是如何直言不讳大胆地相互诉说衷情,在那新婚之夜中,两人又是如何地议论梁启超对他们的证婚词?一个充满了暖色调而温馨浪漫的婚房,在以后的日子里,志摩和陆小曼又是如何产生了冲突,而那香闺芬芳的房间里却又是如何会飘洒出鸦片的气息,最终让一代天骄之美女才女堕落为鸦片的奴隶而让人遗憾?
在婚房的对面是徐志摩的书房,被志摩命名为眉轩。里面也是粉红色的家具,与婚房相适应。尤其是那写字桌,似乎是为小曼量身定制充满了女性化的色彩,绝代佳人坐在上面会形成人与物合一的境界。而徐志摩坐在上面,实在是让人不能苟同,然而徐志摩在自己的新婚梦中,对一切的一切都是充满亢奋,粉色更是激发了他的浪漫与激情,在眉轩室里,他写下了蜜月日记《眉轩琐语》的首篇。浪漫的激情让他一发不可收拾,给小曼的情书,日记,更多的是留下了徐志摩对陆小曼的深情厚爱,在小屋里留下了千古绝唱。
这就是徐志摩对自己人生,爱情梦想追求的实践成果。
信步走上二楼,在楼梯旁的厢房里存放着一只漱口盂和一只四十公分的洗脸盆,看似民国时期的青花瓷器,可惜的是这只漱口盂已经是用中国传统方式的铜钉碗进行过修复,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类似订书钉的紫铜钉子的两脚横跨瓷器的碎缝,深入里面而将两片瓷片结合在一起。
朋友高而申告诉我,这是徐志摩和陆小曼曾经使用过的器皿,是从上海征集来的。二零零七年五月初,海宁市名人研究会会长章景曙先生提供信息说,上海著名女作家丁言昭知道徐志摩与陆小曼在上海生活时所用过的两件瓷器的去向,她愿意介绍并帮助海宁市博物馆征集入藏。闻讯,时任博物馆馆长的高而申和文化局副局长谈敬一及章景曙先生于三十日专程去上海拜访丁言昭女士,并在她陪同下去拜见了物品藏家翁香光女士。丁言昭自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涉足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后,一直钟情于为现代文化女性和“民国才女”立传,曾因采访翁香光而与之结识并成为她家常客。翁香光时年八十八岁,退休前在上海市高级法院工作,其父亲翁瑞午早年与徐志摩陆小曼夫妇就有深交,故徐志摩罹难后他和陆小曼仍常有联系。翁香光介绍说,早年徐志摩从英国买回四件“东洋”瓷器。其中两件陆小曼已转送别人,去向不明,家里收藏的两件瓷器则是陆小曼赠给其父亲而保存至今,瓷器的底款为外文,应为日本产,但未作最终鉴定。
征集的过程虽是颇费周折,但毕竟还是将这位闻名遐迩的诗人生前使用的物品回归了本家,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而为此作出努力的章景曙、谈敬一、高而申则是功不可没。
睹物思人,我想:志摩和小曼岂不正是如此青瓷,虽曾伤痕累累却依然是如此的光亮而让人喜爱。
站在那大门进口的天井里,那落地的堂窗门上五彩的玻璃镶嵌在窗格中间,据说彩色玻璃是从意大利进口的,而且也是原物。我不知真假,当然是否原物和真假已经并不重要,值得我们怀念的是这座西洋别墅的主人,他在恰值风华正茂的时光,却是烟消云散地从现实中随风而去了。此刻我站在那天井里,举首从那方方正正的空间探视天空,外面是一片阳光灿烂,天空中不时会飘逸着几丝白云,这在近年的日子里或许已经是比较奢侈的期盼。我不禁产生奇想,志摩当初是否也曾像我一样,站在天井里,欣赏着那一片白云,让自己的思绪和白云一起飞翔,从而创作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歌——这些至今依然可称之为精华的诗歌。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一首《偶然》让少男少女痴狂。
正如志摩自己的心境一般,他喜欢天上的白云,让自己的心如云般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
三
每个人都会有梦,会把自己的理想、意境融入意识,志摩也一样,在短暂的人生里时时飞扬着自己的梦。
徐志摩的一生有许多不懈地追求,那种浪漫主义的思想,让他充满了热情,希冀和对新生活的执着,更是对诗歌的发展迈出了新的步伐。
梦从胸中飞越,在空中盘旋却又在心中徘徊。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十九日,那个梦在空中飞翔的日子,让志摩成了永恒。
林徽因的演讲,成为志摩出行的动因,他梦想着自己能成为这位才女的忠诚听众和一个虔诚的崇拜者。十年的相识,让他们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共同语言,产生那一丝丝旁人难以理解的自己难以言表的情感。志摩给林微因发送了电报,告知他要去听她演讲。
那日晚上,他是那么的兴奋,或许就是在开心的梦呓中迎接雄鸡的报晓,在梦境尚留在脑海里的时刻,在三次改签的情况下,乘坐了邮政飞机而前往在自己心中时刻荡漾着美丽幸福之念的地方。
十九日上午九时,徐志摩在南京机场再次发电报给林徽因,称自己下午三点准时到南苑,让她派车去接机。然而却是到下午四点半也没有飞机的消息,让人忐忑不安而最终得到的却是济南大雾飞机撞山的噩耗。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在飞机上志摩依然是有梦。暴雨打在机身上啪啪作响,却如同徐志摩激动不已的心跳,窗外一片迷茫,天空的阴霾不能让他的梦停下来,他有自己的方向,那就是林徽因演讲的现场。最终,飞机在迷雾中与山相吻,志摩的心留存了美好的演讲现场,他在梦中得到了永生。
志摩,你的梦是一个永远的梦,站在当时的背景,站在你的角度,分明可以看到你对朋友的纯情和热忱。我理解你的心情,理解你的情感追求,我不想对你的梦妄加评论,怕把你从自己甜美的梦中惊醒。
志摩有梦,梦会有心灵感应,他的异性好朋友林微因也有梦。
林徽因在志摩出事后于她的《悼志摩》一文中,悲伤地诉说:“志摩,我的朋友,死本来也不过是一个新的旅程,我们没有到过的,不免过分地怀疑,死不定就比这生苦,‘我们不能轻易断定那一边没有阳光与人情的温慰’,但是我的前边说过是难堪的是记过的静寂。……这以后许多思念你的日子,怕要全是昏暗的苦楚,不会有一点点的光明,除非我也有你那美丽的诗意的信仰。”一段来自内心深处的表白,将林徽因与徐志摩两人间的情深意切表述得淋漓尽致,这是一种深可交心的朋友间内心率真的表述,我们不必用太多的思想去考量两人的关系,只要理解了懂了就是了。
在志摩去世四周年之际,林徽因在思念中写道:“去年今日我意外的路过你的家乡,在昏沉的夜色里我独立火车门外,凝望着那幽黯的站台,默默的回忆许多不相连续的过往残片,……如果那时候我的眼泪曾不由自主地溢出睫外,我知道你定会原谅我的.”
志摩是会懂得她的梦之内涵,或许,灵魂与梦是始终相随。
四
在海宁市的西山脚下,徐志摩的墓就在这山坡的树丛中,我作为土生土长的海宁人,为徐志摩感到非常惋惜的同时,也为有这样的杰出诗人感到高兴。我曾经多次去拜谒诗人徐志摩,在他的墓碑前寻觅他的诗魂,思念这位对中国诗歌作出重大贡献的老乡。灵魂归处,梦之所居,我知道志摩的梦也已经在这里驻扎。
志摩的墓是从东山那里迁移过来的衣冠冢。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因空难在山东济南遇难,其灵柩于1932年运回海宁后,家人将他安葬在海宁县硖石镇东山万石窝。坟墓是他父亲徐申如请当地工匠建造,由吴适书写了“诗人徐志摩之墓”的墓碑。1946年著名书法家张宗祥为徐志摩墓又重题了墓碑。
每年的忌日,海内外不少徐志摩诗歌的爱好者,就会到那里进行祭奠。
据徐志摩的表弟、著名学者吴其昌之女吴令华回忆,东山徐志摩墓旁还有一块方形的石碑,上面有徐志摩的红颜知己、才女凌淑华为他题写的“冷月照诗魂”。只可惜,岁月的变迁使得“冷月照诗魂”的石碑早已不见踪影,只是留存在人们的记忆中。
凌淑华,一个杰出的女性,一个在徐志摩梦中留痕的异性知己,曾经在徐志摩的人生中闪烁出耀眼的光芒。现代有人将徐志摩的一生演绎成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让人感到愤慨。且不说研究者不了解志摩的为人,仅看到他和女生间交往的表象,就一味用那种世俗的眼光去揣摩他的思想,把男女间纯洁的交往看成是一种男人的别有用心,是见异思迁的风流韵事,全然不在当时的背景下对志摩人性的真情交流、善良愿望、美好追求去分析研究,更不从志摩对追求自己人性自由和对封建社会的反叛去思考,不能不说是一种戴着有色眼镜的研究。凌淑华是志摩生活中出现的第四个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可以和林徽因相提并论,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讲,胜于对林徽因的情感和信任。
徐志摩对凌淑华的才貌和为人很欣赏,他在和凌淑华的交往中也时时透射着一种梦,他用自己对她的绝对信任,两次将自己的“八宝箱”寄存于凌淑华处让她保管,而“八宝箱”里面却是他的爱情日记和秘密,更有他如醉如痴的梦。这种信任已经超过了人们常规的理解,是何等的纯洁?那是一种真诚得让人可以窒息的信任,是一种坦诚相待的感情,因为他感悟“只有L是唯一有益的真朋友。”
凌叔华的第一部小说《花之寺》问世,徐志摩欣然为她作序,这也是他一生中仅此一次为别人作序。可以说,徐志摩将爱情日记和自身秘密一百二十个放心地交给了凌淑华,就如同把自己的心装进透明的玻璃瓶中,送到了凌淑华的面前,这是徐志摩人生之梦最精彩的一笔,也给世人留下了异性朋友间最为动人的美丽传奇,当然细细品味,却依然也是志摩生活中的一个谜。
可以说,在苍茫人世间,徐志摩将自己的梦留存在凌淑华的身边,自己却是随风飘扬,寻找那一片永远的空间,定格在历史的永恒。
1933年清明,陆小曼来海宁东山万石窝为志摩扫墓时,百感交集而留下的诗作:“断肠人琴感未消,此心久已寄云峤。年来更识荒寒味,写到湖山总寂寥。”
文革中,徐志摩的坟墓也没有躲过一劫,1966年的一个深夜,徐志摩的墓地被炸,幸好,墓碑被他人移用于河边作了石埠台阶,才得以保存完整。
一九八三年,海宁市政府重建徐志摩墓,邀请陈从周先生到硖石主事,请他重画图纸,并改葬在西山麓。墓葬形制大小和原墓差不多,但骸骨早就荡然无存,墓中只放一本《徐志摩年谱》,墓志由陈从周题词,蒋启霆书写,王运天篆,如今竖立在他的墓碑前。
徐志摩诗歌节,在海宁已经举办了好几届。世界各地的诗人们用诗歌追忆他的意境,感受诗歌的美妙。许多次,在晨练时我信步上西山,常常会去缅怀这位杰出的诗人,山麓中树木郁郁葱葱,墓前静寂依旧,只是多了一些诗歌爱好者缅怀诗人的花圈。
我对诗人深深地一个鞠躬,以示对这位前辈老乡著名诗人的纪念。
魂归梦随,入土为安。志摩,我不愿打搅你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