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文学·瓦·马·舒克申·红莓》作者简介|内容概要|作品赏析

《苏联文学·瓦·马·舒克申·红莓》作者简介|内容概要|作品赏析

作家简介 瓦西里·马卡罗维奇·舒克申 (1929—1974),苏联俄罗斯作家,出生于西伯利亚阿尔泰地区的农民家庭。1943年七年制中学毕业后在比依斯克汽车技术学校学习,一年后退学,先后在工厂和工地做工。四十年代末应征入伍,在里海舰队当水兵。1952年复员回乡,一边工作,一边自学。1954年考入莫斯科电影学院导演系,成为名导演罗姆的学生。1958年首次担任电影《两个费陀尔》的主角;同年发表第一部短篇小说《马车上的两个人》 。1960年从电影学院毕业,1961年以后不断发表作品。在他短短的15年左右的创作生涯中写了大量的中、短篇小说,以及电影剧本。他的主要作品有: 短篇小说集《乡村居民》 (1963)、《明月下的谈话》 (1974)、《我的兄弟》; 中篇小说《在那遥远的地方》 (1968) 、《观点》 (1974) 、《晨鸡三唱之前》 (1975) ; 长篇小说 《柳巴文一家》 (1965) ;电影剧本《有那么一个青年》(1964年拍成电影,获16届国际电影节金狮奖)、《你们的儿子和兄弟》 (1966)、《我给你们带来自由》(1971)、《红莓》 (1973,作者自导自演,拍成影片,1974年获第七届全苏电影节主奖)。舒克申多才多艺,既是作家,又是导演、演员。他的作品大都反映农村生活,主人公多半是普通农民、司机、工人和农村妇女,侧重刻画人物的心理和道德面貌,歌颂普通人的美好心灵和俄罗斯农村纯朴敦厚的道德风尚。他信奉的创作原则是“讲真话”,“要忧人民之所忧,乐人民之所乐,想人民之所想。”他是短篇小说大师,作品简练、紧凑,乡土气息浓郁,口语运用圆熟,富于幽默感。在苏联当代文学中舒克申是一位具有独特风格的作家。1976年被追授列宁文艺奖金。

内容概要 叶戈尔·普罗库金是一个盗窃犯,外号苦人儿,40岁左右,农家出身。在饥荒的年月,他和家人走散,当时他还是一个少年,孤伶伶一人在车站上不知如何是好,结果落到了盗窃团伙手里,从此,他离开了农村,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不断盗窃、坐牢……现在他服满刑期出狱了。自由、春天使叶戈尔兴奋、欢畅。看来,艰难的城市生活并没有把他压垮,而是磨炼了他的性格。在路上,一片白桦林使他心醉,也许黑黝黝土地上的这片纯净洁白的世界唤起了他遥远的回忆,促使他考虑一条新的出路。他终于来到“巢穴”,见到了同伙,他们正在等电话。不久,电话里传来出事的警报。大家马上分散离开,最后走的是团伙头子厚嘴唇和叶戈尔。出来以后,发现已被包围。叶戈尔大胆、机智,冒着被捕的危险,把警察引开,摆脱了警方的追捕。叶戈尔先要找个安身的地方,但处处碰壁、最后他才想到找柳芭。柳芭是叶戈尔在狱中以通信方式认识的一个农村妇女。他俩通信有一年光景。她是尼佐夫卡光明村人,离叶戈尔老家不远。她丈夫是酒鬼,被赶走了。她对叶戈尔的不幸表示理解和同情。叶戈尔从她信中得到很大的安慰。现在他想去找柳芭、无非暂时避风,并无长远打算。叶戈尔来到光明村。他和柳芭见面了。柳芭真诚坦率,异常朴实,她的体谅和信任态度使他震惊。当柳芭要把他领回家时,他无法理解一个清白的农家妇女怎么会把一个“惯窃犯”、“一个无恶不作的贼”领进自己的家门。柳芭的双亲已上了年纪,哥哥彼得罗是农庄卡车司机,都是敦厚的庄稼人,很好地接待了他。第二天他感到很烦躁,想到城里去,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回来,他向柳芭表示“要一个人呆一阵子,反省一下”,柳芭只对他说: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走了,我会感到难过的。”叶戈尔虽然走了,但柳芭和农村深深打动了叶戈尔的心。他决定不再象原来那样生活下去。他到城里后即向厚嘴唇发了电报,把原来拿他的钱汇了回去,对新生活的向往使叶戈尔激动不已。他安排了最后一次狂欢,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现在我的心由于感到温暖而受到剧烈的震动……朋友们,大家彼此相爱吧!”然后便回到光明村,与柳芭共同生活。他当了拖拉机手。一天,他驾驶彼得罗的卡车,和柳芭一起到邻近的索斯诺夫卡村去见一位老大娘库杰利哈。他要柳芭向她打听她的生活情况,自己戴上墨镜,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库杰利哈说,她有6个孩子,3个在城里工作,一个女儿纽拉和她住在一起,还有两个儿子在饥饿的年代走散了,不知在那里,讲到这里她难过得落下了眼泪。叶戈尔坐在那里象泥塑木雕一样,一直望着库杰利哈。柳芭再也问不下去了,亲切地搂抱着库杰利哈,安慰她。叶戈尔心里难受极了,在回来的路上忍不住把真情告诉柳芭,原来库杰利哈就是叶戈尔的母亲。他表示他现在不能回去,要等他“象一个人”的时候才去见母亲,并要柳芭相信,他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回到家里,柳芭的前夫柯里亚已在等他们。叶戈尔教训了他一顿,让他今后别来纠缠柳芭……叶戈尔开始耕作,用拖拉机犁出了自己一生中的第一条垄沟。他从拖拉机里跳了出来,站在田野上,吸着泥土里散发出来的春天气息,沉浸在儿时的回忆里,感到忧伤,亲切。现在耕地上一片宁静,他再也不用到处奔波,但他有一种预感,这样的局面可能是暂时的。不久以后,团伙的成员舒拉找来了。叶戈尔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把他领了出去,严励地要舒拉转告他们的头,他已不欠他们的账,今后别来找他。舒拉的出现是不祥的预兆,柳芭为此感到非常不安。几天以后,叶戈尔在翻耕过的土地上播种。中午时分,他在拖拉机里看到耕地边上一簇白桦林旁停着一辆“伏尔加”,旁边站着厚嘴唇和其他两个人,车里坐着柳霞。叶戈尔放慢速度,随手拿了一把螺扳手,把拖拉机开到耕地边上,停了下来。叶戈尔和厚嘴唇向小树林深处走去……柳芭回到家里吃午饭,两个老人告诉柳芭,有人来找叶戈尔,他们已到叶戈尔播种的田里去了。柳芭感到将要出事,急忙奔出院子,刚好彼得罗开着卡车回来,柳芭立刻上跳卡车,要彼得罗和她一起去找叶戈尔。站在“伏尔加”边上的两个人,看到卡车便向小树林叫喊。厚嘴唇从小树林出来,奔向“伏尔加”。小汽车开跑了。柳芭向小树林奔去。叶戈尔捂着肚子,不声不响迎面走来,他腹部中弹受伤,血流不止。彼得罗抱起叶戈尔,把他放在已经坐在驾驶室里的柳芭身上,自己启动汽车,向医院急驰。在路上,叶戈尔自知伤势严重,无法救治,便请求彼得罗停车,将他抬出车去。叶戈尔躺在草地上,用他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寻觅柳芭,叫喊她,费力地说: “钱……在我上衣里,和妈妈分吧……”从他紧闭着的眼睛里流出一小滴眼泪,在耳边停了一下,颤动着,掉在青草上。叶戈尔死了。彼得罗绕过躺在地上的叶戈尔和妹妹,奔向卡车。卡车吼叫着,径直在田野上奔驰。他走的是条小路,穿过森林就可以截住“伏尔加”。当卡车走出森林,开上大路时,“伏尔加”还来不及溜过去。卡车迎面驰来,小桥车冲向田里,车身摇晃着,走得很慢,卡车赶了上来象一头发怒的公牛,从侧面把汽车撞翻……

作品鉴赏 《红莓》 是舒克申的代表作,原先发表时,是一部中篇小说,后改编为电影剧本,拍成电影。作者通过小说主人公叶戈尔的悲剧,不仅表现了人的善良本性难以泯灭,还对人生意义作了哲理探讨。叶戈尔离开了生养他的农村,离开了母亲,离开了根,误入歧途,陷入罪恶深渊而不能自拔,但他平息不了内心的痛苦——劳动者叶戈尔和惯窃犯叶戈尔始终在斗争。出狱以后,遇上了柳芭。柳芭真诚的爱和信任,大自然、农村、母亲的痛苦复苏了他那长期抑压着的善良本性,帮助他革心洗面,重新建立美好的生活。但社会的恶势力没有放过他,他难以避免毁灭的命运。叶戈尔的悲惨结局耐人寻味。他离开了农村——道德力量的源泉,离开了根,在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是一种背叛行为,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受到惩罚; 另一方面,叶戈尔的死是为了捍卫自己的新生,当他面对邪恶,勇敢地迎向死亡的时候,他是一个真正的人。他的肉体虽然死去,但他的精神,他的道德力量在与恶的较量中却取得了胜利。这也就是作者力图表达的对人生意义的哲理思考。《红莓》在艺术上的特点是它的戏剧性。小说情节线索集中,没有枝蔓,矛盾冲突立即显现,迅速展开,人物紧扣主要情节,为数不多,配置适度,尤其是情节的发展、矛盾冲突的揭示和解决、人物的刻画,主要不是依靠作者的叙述,在作品中,作者的叙述十分简练,犹如戏剧场景的说明,起主要作用的是戏剧性的事件和人物对白。如叶戈尔与团伙头子厚嘴唇的矛盾冲突,从开始、发展、直到结束,就是通过叶戈尔出狱后回到“巢穴”,与厚嘴唇发生争执的场面,团伙成员舒拉到光明村寻访叶戈尔被,叶尔斥责后秧秧而回,以及最后叶戈尔在耕地旁的小树林里被厚嘴唇杀害等事件来展现的。小说中对人物,特别是对主人公叶戈尔的心理分析,是舒克申艺术创作的一大成就,主人公叶戈尔的心理状态,他的内心痛苦、矛盾,他的转变过程都有深入细致的刻画,但绝少运用传统的作者叙述或内心独白的方式,常常是用人物的动作、对白和特定的场景,有时甚至借用电影中的特写手法加以表现。叶戈尔出狱后的欢乐心情以及对未来的一种茫然的感觉是通过叶戈尔与出租汽车司机的一段对白来反映的。心理分析的出色篇章要算是叶戈尔和柳芭一起与他母亲库杰利哈的会面。这是一个震撼人心的场面。失散多年的母子见了面但又互不相认。这芭不知内情,不断发问,库杰利哈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平静地回答,只是在谈到失散的两个孩子时才忍不住流露出一个母亲的哀伤。而叶戈尔“坐在那里象泥塑雕像一样,一个劲地望着库杰利哈,他的面孔在眼镜下面也象是僵化了似的。”出来以后,“他的前额靠在门框上,一动不动,就这样站了好长时间,一只手把门框抓得这样紧,手都发白了。”在这里,作者没有直叙叶戈尔见到母亲而不相认的复杂心情,仅仅利用这一个富于戏剧性的场面,对叶戈尔的表情和动作的简单描述,表达了叶戈尔此时此刻内心的波澜。叶戈尔的沉默表现出多少复杂的感情啊! 内心的痛苦,羞愧,对自己的恨,对母亲的忏悔,良心的谴责……真是此地无声胜有声! 小说富于抒情意味,作者尽力表现叶戈尔对大自然,对土地、对劳动的爱,对爱情、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许多场面情景交融、感情洋溢。小说的语言,尤其是人物的对白,生动活泼,富于幽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