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荆楚吟·长沙之旅·贾谊故宅·“屈贾之乡”

煌煌荆楚吟·长沙之旅·贾谊故宅·“屈贾之乡”

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曾被流放于沅湘一带。流放之中,写下了许多瑰丽沉郁的诗篇,长沙可能也是他曾披发长吟的一个处所。有人认为他的《怀沙》赋,就是因眷恋长沙而作的。

屈原与长沙的关系,还因贾谊而更密切。

贾谊(前200—前168),汉代杰出的政治家、文学家。汉初博士,曾为太中大夫,后因锐意改革遭周勃、灌婴等旧臣排挤而出为长沙王吴差的太傅(老师),那时他只有二十多岁。贾谊怀才不遇,忠而受谤,自然使他特别崇敬遭遇类似的先贤屈原。过湘水时,便写下了《吊屈原赋》:“恭承嘉惠兮,俟罪长沙。侧闻屈原兮,自沉汨罗……”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心中之块垒,准备“远浊世而自藏”。相传他初到长沙时心中甚为郁闷,常闭门谢客。有一天,一位老者求见未得,留下一布包,内装三个红橘:一个轻而无瓤,一个重而腐烂,一个皮色金红、肉瓣透明。贾谊尝好橘一瓣,觉清甜沁人,忙问老人是何模样。没等家人说完即朝空中躬身相拜:“三閭大夫,多谢了!”见家人不解,他解释道:“屈公被贬楚地,最爱南橘,作有《橘颂》。今得三橘,正教我内心要充实似新橘也!”第二天,他便梳洗更衣前往麓山屈子祠祀拜,并把昨日所得新橘之籽种于祠前。后人传说,麓山橘林中的“贾橘”,即是贾谊所培植。自此之后,他一扫心中闷气,在长沙挖井、修路、办学,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不过,壮志难酬总是一个隐忧。据说在他谪居长沙第三年的一个傍晚,一只“不祥之鸟”——鹏鸟(猫头鹰)忽然飞进他的住宅,一下勾起他的满腹忧愤,于是借题发挥,作千古传颂之《鵩鸟赋》,开两汉辞赋之先河,后人比之屈骚。后来汉文帝想念他,把他召回长安,但仍然只让他做少子梁怀王太傅。不久,梁怀王入宫时坠马而死,贾谊亦忧伤成疾,三十三岁即卒。“三年谪宦此栖迟,万古惟留楚客悲。”贾谊的名字和古城长沙紧系在一起,长沙人民称他为“贾长沙”,为他刊行了文集,并把福胜街贾谊故宅一带称“太傅里”。

贾谊故宅,古名濯锦坊。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载:“贾谊宅,地中有一井,是谊所凿,极小而深,上敛下大,其状如壶。旁有一脚石床,才容一人坐形。流俗相承云,谊宿所坐床。又有大柑树,亦云谊所种也。”至唐,已只有水井尚存,故杜甫来长沙时有“长怀贾谊井依然”之叹。后人因杜甫诗句而称此井为“长怀井”。韩愈来长沙也写过一首《井》:“贾谊宅中今始见,葛洪山下昔曾窥。寒泉百尺空看影,正是行人渴死时。”关于这口井,还有一个神话:晋时道人许旌阳,下井追赶孽龙,人与龙竟皆自江西南昌禅林寺井中钻出。井早已盖石封闭。贾谊故宅后曾几经沧桑。一度为晋陶侃宅,侃死后作陶侃庙。宋又改贾谊祠。明宪宗成化元年,长沙太守钱澍捐款重建贾太傅祠并塑贾谊像。明神宗万历八年,长沙府官员李天植在祠中增祀屈原,后称屈贾祠。祠中有联曰:“亲不负楚,疏不负梁,爱国忠君真节气;骚可为经,策可为史,出风入雅大文章”,对屈贾二人以高度评价。后代许多诗文中也常把长沙作为屈贾之乡来寄情抒怀。屈贾二人确有许多共同之处,故《史记》中并写《屈原贾生列传》。屈贾祠清康熙至光绪年间,重修五次,渐次扩大,中堂悬匾曰治安堂。祠右配建清香别墅,内有佩秋亭、怀忠书屋及大观楼等建筑。民国后,日渐残坏,1938年毁于长沙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