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历史事迹,评价,人物简介

《祖逖》历史事迹,评价,人物简介

司马氏攻灭东吴,建立西晋,在中国历史上仅维持了短暂的统一。从晋惠帝元康元年(公元291年)开始,国内豪强争立,相互兼并,又进行了连年的战争。愍帝建兴四年(316年),西晋灭亡。次年,晋宗室司马睿重建的东晋,竟同当年东吴一样,偏居东南,仅有半壁河山。祖逖,就是在这种动乱年代,出现在东晋统治阶级中的一位杰出军事将领。他为了平定黄河南北,举兵北伐,为维护国家的统一和安定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祖逖,字士稚,晋时范阳郡遒县(今河北涞水县)人,生于晋武帝泰始二年(266年),卒于晋元帝大兴四年(321年)。他的父亲祖武曾作过晋王掾属及上谷郡(今河北怀来县一带)太守。

祖逖少时,正值西晋王朝日趋腐败,内乱将起。封建世族豪门置战后民穷财尽于不顾,竟相以淫侈、奢华彼此炫耀,展开了对糜烂生活的无止境地追求。面对国家政治的腐败,祖逖深恶痛绝,心急如焚。他不喜斯文,性情豁达,轻财好义,经常“散谷帛以赒贫乏”。由此,结交了许多侠义之士,在乡民邻舍中享有盛名。

青年时期,祖逖 “乃博览书记” ,涉猎古今,并往来于京师。人们见祖逖才华不凡,皆以为将来必成大器。二十四岁那年,祖逖侨居阳平(今河北大名县东北)。这时,正值当地考举孝廉、秀才,论才学,祖逖完全可以应试而第。但他并不想涉足科场,几次考举都没有参加。后来,祖逖与中山魏昌(今河北安国西南)人刘琨,同到洛阳(今河南洛阳东北),当了司州主薄。刘琨同样是一位性格豪爽,行侠仗义之士。所以,他们二人非常要好,情同手足。这时期,祖逖和刘琨常常居住在一起,晚上 “共被同寝”,每次谈及国家大事、百姓安危,双双陷入惆怅; 说到个人抱负,又心情激荡。有时,他们半夜醒来,就燃烛而起,端坐攀谈。有一次,谈到中原战局,这对热血青年对坐良久。祖逖对刘琨说: “若四海鼎沸,豪杰并起,吾与足下当相避于中原耳。”

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祖逖和刘琨常在一起操戈习武。有一次,祖逖半夜被野外的鸡叫声惊醒,他展望未来,浮想联翩,久不能寐。于是,他把刘琨唤醒,两人披衣下床,舞起剑来。“闻鸡起舞”这一典故,就来源于此。

兴 师 北 伐



祖逖二十八岁那年,即晋惠帝元康元年(291年),晋室八王作乱,相互残杀了十六年,死了三十余万人。接着,匈奴贵族刘渊、羯人石勒等相继起兵。晋怀帝永嘉五年(311年),匈奴军攻下洛阳,掳走了晋怀帝司马炽。随后,晋军在危机四伏的长安(今陕西西安西北)拥立司马邺为晋愍帝。这时,各种势力间的争斗和厮杀已经到了非常激烈的程度。

统治阶级的强争豪夺,破坏了社会生产,给各族人民带来了更大的苦难。由于生产破坏和天灾而引起的饥荒,驱使数以百万计的农民漂流异乡,随处觅食。京都洛阳被兵,中原更加混乱。晋愍帝建兴元年(313年),祖逖率领亲党数百家,随成千上万的流民,避难江东,做了琅邪王司马睿麾下的军谘祭酒(军事幕僚),居住丹徒之京口(今江苏镇江)。

满目疮痍的社会现实和颠沛流离的生活,使祖逖身在淮南心在淮北。他面对 “社稷倾覆,常怀振复之志”。在京口居住期间,祖逖广泛 “纠合骁健”,聚揽天下志士。据《晋书》记载,当时祖逖周围的 “宾客义徒皆暴杰勇士”。祖逖对他们亲如子弟,每当遇有难事,便鼎力相助。那时,扬州遇到饥荒,百姓饿尸塞途。这些贫家子弟,多行侠仗义,“攻剽富室”,打富济贫。祖逖对他们的行为不仅不加责怪,反而报以同情,诚心抚慰之。时间一久,他们当中就免不了有被官府捕获下狱,负刑问罪者。遇到这种情况,祖逖总是以身作保,千方百计地解救他们。这样一来,祖逖在当地民众中树立起了很高的威望。在他周围很快团结了一批血气方刚,有勇有志的青年。这些人成了祖逖起兵江南的骨干。

祖逖在积极收罗人才的同时,上书司马睿,提出了率师北伐的请求。祖逖看到: 中原战乱的原因,是由于各地藩王争权,自相诛灭,而北方少数民族首领乘隙而入的结果。他认为: 中原百姓惨遭战争毁掠,衣食不具,有家难归,皆有奋击之志,是起兵收复中原的坚实基础。基于上述认识,祖逖在上书中公然认定: “大王诚能发威命将,使若逖等为之统主,则郡国豪杰必因风向赴,沉溺之士欣于来苏,庶几国耻可雪”。当然,祖逖还不可能把天下大乱和晋朝的政治腐败联系起来,反而认为 “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这是历史和他所处的阶级地位局限的结果。

当时,司马睿的主要精力是在联络江南豪强,争地利,收人心,进而取得皇帝权位,偏安江南。所以,他 “素无北伐之志”,对祖逖的上书毫无兴趣。在祖逖的一再恳求下,司马睿才勉强同意祖逖兴师北伐的主张。但是,只给了祖逖一千人的廪粮及布三千匹,和一个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的空头衔;不给器杖,不发一兵,要其自行招募。

司马睿的冷淡,并没有削弱祖逖兴师北伐的决心。他从同来避难的宗族、乡亲、部曲中挑选了一百余家,由京口毅然北进。船至江心,祖逖远望中原烽火,感慨万分。他击楫立誓:“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 ”辞色壮烈,他的部属为此倍受感动。

渡江以后,祖逖率众屯驻淮阴(今江苏清江市南)。在这里,他一面发动大家赶造兵器; 一面招募士卒,扩大队伍。经过努力,祖逖在原来部曲乡勇的基础上又招得二千余人,组织起了一支新军。祖逖建立的这支队伍虽人数不多,但有明显特点: 一是北伐意志坚定。所有部卒除避乱江东时同行的宗族、部曲外,大多是在淮阴一带招募的 “有奋击之志”、而又没有来得及南徙的青壮庶民。他们或思乡心切,盼归故土;或目睹兵灾,濒临战祸,盼望天下归一。所以,他们命运相系,倾心于北伐。二是将士团结。祖逖不仅轻财好义,十分注意体贴士卒; 而且严于律己,与士卒同甘苦。部伍中大都得到过祖逖的好处,感恩图报,愿意效死从命。三是熟悉环境,颇具勇技。由于聚集在祖逖麾下的多是民间习兵练武、杀富济贫的“暴杰勇士”,他们颇有武艺、勇力,而且对江北风土民情、天候地理较为熟悉。适应中原战场的自然条件,便于同地方豪强势力作战。

祖逖依靠这支新组织的队伍,起兵淮阴,奋勇北进,指挥了许多出色的战斗。

巧 定 谯 国



自晋怀帝永嘉五年(311年),洛阳被焚、司马炽被掳以后,活动在黄河以南兖、豫二州的主要有两部分势力: 一是羯人石勒; 一是当地流民所建立的坞堡组织。石勒以襄国(今河北邢台)、邺(今河北磁县南)为中心,占有大片领土,势力强盛,时常兴兵南下; 散布在各地的各支坞堡组织则是分散的小股军事力量,以求存自保为目的。祖逖北伐前,晋军北中郎将刘演曾北上抵抗石勒,先后两次惨败。第一战是在愍帝建兴元年(313年)败于邺; 第二战是在建兴四年(316年),败于廪丘(今山东郓城西北,时为兖州治所)。因此,祖逖北伐的主要任务依然是对付石勒。但是,要阻止石勒南下,首要的在于联络和征服各地坞堡组织,扩大势力,控制兖、豫各郡县。

晋元帝建武元年(317年),祖逖率队沿涡水(今涡河)西入谯国,进驻芦洲(今安徽亳县东南),开始了平定谯国的军事行动。

谯国,地处豫州东部(含今安徽涡阳、蒙城、亳县及山东部分地区),治所谯城(今安徽亳县),座落在涡水南岸,是西趋洛阳、东下淮阴的水路交通要地。当时,“流民张平、樊雅各聚众数千人在谯,为坞主”; “又有董瞻、于武、谢浮等十余部,众各数百,皆统属平”。谯城的张平、樊雅所部坞堡势力是整个豫州地区最大的一支。祖逖出师谯国以前,司马睿曾遣使潜入谯国说降,张、樊均表示归顺; 随后,刘演率军平北,任命张平为豫州刺史,樊雅为谯郡太守,以示笼络。

祖逖兵入谯国后,仍然采取招抚、笼络的方式争取张平和樊雅归附。这天,祖逖派参军殷父出使谯城,劝说张平、樊雅,企图不战而屈人兵。不料,殷父到了谯城,不但没有正确宣传祖逖的主张,反而态度傲慢,出言伤人,激怒了张平。结果,不仅没有达到联络的目的,反而被张平杀害了。史书有关这件事的记载是: 祖逖 “遣参军殷父诣平、雅。父意轻平,视其屋,曰: ‘可作马厩; ’ 见大镬,曰: ‘可铸铁器。’ 平曰: ‘此乃帝王镬,天下清平方用之,奈何毁之! ’父曰:‘卿未能保其头,而爱镬邪! ’ 平大怒,于坐斩父”。可见,此次说降的失败,主要是殷父言行失当的结果。

祖逖见说降不成,张平凭藉城池 “勒兵固守”,长此拖延对自己十分不利,被迫挥军攻城。为了分化和孤立谯城守军,祖逖在数次强攻不成的形势下,审势变计,及时采取了离间敌军的策略。他发现,谯城守敌虽拥兵恃众,但张、樊所部各存忌心,其它各坞主与张平、樊雅的联合也十分松散。于是,祖逖在派兵攻城的同时,暗派亲信前往诱说张平的部将谢浮,离间谢浮与张平之间的关系。谢浮听了诱劝,决然倒戈,利用与张平会商大计的机会,杀死了张平,然后率众归附了祖逖。这样以来,镇慑了其他坞主,引起谯城守军的极度混乱和分化。樊雅所部由此十分孤立了。

依计取得优势之后,祖逖及时组织了对樊雅的全面进攻。其部署是:祖逖亲率主力首先进驻太丘(今山东永城县西北);然后派人联络驻扎在陈留郡浚仪城(今河南开封西北)的蓬陂坞主陈川东下援应,从全局上形成两面夹击谯城之势; 此外,又派人请东晋南中郎将王含派队支援。樊雅受到打击,孤注一掷,纠合张平的余部,反攻祖逖的营垒; 甚至利用逖军粮运不继,军中大饥的机会,突然夜袭逖营。祖逖督队迎击,与陈川、王含所派援军合力夹攻,很快陷樊军于进退不得的被动地位。

在展开强大军事攻势的同时,祖逖并没有放松对樊雅的争取工作。为此,他请出当年曾代表司马睿入谯城游说的参军桓宣,面授机宜,前往谯城劝降。桓宣接受了祖逖的委托,单骑入城,对樊雅做了许多解劝工作。他说: “祖豫州(祖逖被司马睿命为豫州刺史,故此称)方欲平荡刘、石,倚卿为援; 前殷父轻薄,非豫州意也。”一方面说明了祖逖北伐的主要目标是刘汉和石勒; 一方面又申明上次殷父入谯之举并非祖逖的本意。樊雅面对军事上的失利,一筹莫展,陷于绝境。听了桓宣的一番劝导,豁然醒悟,立即举城请降。祖逖遂率领人马进入谯城。

祖逖通过 “心战”和“兵战”的紧密配合,审势寻机,适时地变换破敌之策; 利用瓦解、离间、各个击破的方式,以少胜多,巧妙地夺取了谯城。谯城一破,整个谯国各坞主争相来附。祖逖发兵经略各地,很快平定了谯国,在豫州打开了良好局面。

智 平 陈 留



豫州既平,祖逖便乘势催兵向兖州推进。兖州(今河南东北部及山东东南部地区),濒临黄河,是石勒经常攻掠的地区之一。当地较大的坞堡势力是陈留郡的蓬陂(今河南开封市南)坞主陈川。陈川 “自号宁朔将军、陈留太守”,驻据浚仪(今河南开封市),拥兵自立。

为了联合陈川、共同抗击石勒,祖逖对陈川做了大量说服工作。所以,陈川曾派出自己的部将李头援助祖逖攻打谯城。谯城之战,李头力战有功,祖逖对他赏赐甚厚,甚至把自己缴获樊雅的座骑,也赐给了李头。李头感激祖逖的恩遇,逢人便说: “得此人为主,吾死无恨”。本来,祖逖厚遇李头,是诚意收纳陈川的一种行动。不料,却遭到了陈川的疾恨。陈川见李头与祖逖来往密切,竟然杀害了李头。李头死后,其部众四百人不满陈川的滥杀行为,自动归附祖逖。陈川为了发泄私愤,率众肆掠豫州诸郡,获车马女子甚众。

陈川叛附不定,出尔反尔,特别是兵掠豫州的行动,成为祖逖兵向兖州的主要障碍。于是,祖逖决定对陈川实施军事打击。他把主要攻击目标对准了陈留,采取征服陈川,威慑其它坞堡,以平定兖州的方略。祖逖首先发兵一支与川军战于谷水(今河南竹竿河)一带,夺回川军所掠获的人员马匹,迫使敌军退回陈留; 然后率领主力北上,直逼陈川的老巢蓬关(即蓬陂)。陈川抵敌不住,退守浚仪,于晋元帝大兴二年(319年)四月,举浚仪城北降石勒。当祖逖率队逼近浚仪时,石勒已派石虎率兵五万来救,两军相战于浚仪。由于众寡悬殊,祖逖避开与石虎正面交战,在浚仪一带摆下了许多奇阵。石虎大败而逃,浚仪城只剩下桃豹率众固守。

祖逖虽击退了石虎的反扑,但并没有拔除浚仪。浚仪,位于四支水系的汇流处,西溯汴水可至荥阳;北逆阴沟水可达封丘;南顺蒗荡渠直抵豫州治所陈县;东沿汳水可达徐州一带。地理形势十分重要。该地是陈川经营数年的老据点,向为兵家必争之地,城防十分坚固。桃豹虽兵力不及石虎,但凭城固守,拒不出战,加有石勒的支持,祖逖久攻不下,两军出现相持局面。

晋元帝大兴三年(320年),祖逖派部将韩潜对浚仪发动进攻,仍未攻破。桃豹驻守城西台; 韩潜驻东台,两军依台相对,各不得进。同一浚仪城,豹军从南门出入,逖军从东门出入。这样一直对峙了四十余日,双方均乏粮难于支持。这时,物资供应问题对战斗的胜负有着决定性的影响,谁能最先解决粮食问题,谁就能赢得战场上的主动权。与此相关联,部队本身的坚毅、忍耐、吃苦程度成为士气和战斗力的集中体现。祖狄为了就此挫敌锐气,利用双方粮绝人饥的机会,施用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他命令士兵“以布囊盛土如米状,使千余人运上台”,故意制造运粮的声势,向据守西台的敌军士卒显示。此外,又命令数人出城担米,回返途经南门时,假装疲劳休息于道。桃豹派兵往击,担米者故意弃担而走,让他们掠去。桃豹的士兵掠得白米,又见东台逖军众人搬运,都认为祖逖米粮充足,士众腹饱,而自己饥馑已久,不堪支持,于是更加畏惧怯战,营中士气随之大衰。

石勒闻听桃豹浚仪受困,便派部将刘夜堂用一千头驴饱驮粮食运往浚仪。早已密切注意敌军增援的祖逖,很快得到了这一消息。于是,他派出重兵拦击石勒粮队,一直追击刘夜堂至汴水,全部截获其所运米粮。祖逖因粮于敌,营中得到补给,士气更盛。而桃豹久不得济,更加恐惶不安,后来看到粮尽援绝,只得放弃浚仪,北撤东燕城(今河南延津东北)待援。

祖逖凭着智谋,不战而破浚仪,一方面利用了同陈川、石虎的大战,挫敌凶焰,陷桃豹于孤军无援的境地;另一方面及时正确地掌握和判断了敌情动向。他抓住了敌军饥饿待救的机会,隐真示假,巧妙地使用了涣散敌军士气的计策,达到以计代战的目的。这一胜利,在黄河以南产生了很大影响。为了扩大战果,趁机推进,祖逖将部队分为三支: 一由韩潜率领,北进封丘(今河南封丘),追击桃豹; 一由冯铁率领据守浚仪东西二台,控制这一水陆交通要地; 一由祖逖率领镇守雍丘(今河南杞县)。石勒军队每次来犯,这三支部队便前后呼应,相互协同,阻截或夹击之。石勒得不到南下机会,在这一带的势力也就随之逐渐瓦解。原来在陈川控制下的陈留郡,全部被祖逖收复了。

元帝大兴三年(320年)七月,祖逖以军功被司马睿任命为镇西将军。

恩 信 使 民



祖逖在率兵攻取谯国、陈留以后,采取了许多辅助于军事的感化手段。这是战胜敌人所必须的,也是反映一位军事将领政治及军事能力的重要方面。

当时,活动在黄河以南还有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等几支较大的坞堡势力。他们的力量不相上下,常相争战,互不联合。祖逖进驻雍丘后,立即派出使者深入到他们之间,晓以利害,做了大量说服劝解工作。这些坞主十分感动,很快便停止了争斗,情愿接受祖逖节制。除此之外,散布在黄河南岸的还有许多势力弱小的坞堡组织。过去由于他们常常受到石勒的打击,不能自持,曾表示降附石勒。许多坞主的儿子被迫送到襄国作人质。祖逖兵入豫州、兖州后,这些人顾虑重重不敢接近晋军。祖逖知道后,就明确宣布: 凡儿子在襄国者,“皆听两属”。就是说,准其在附属晋军的同时,表面上仍附石勒。有时,祖逖故意派出小支游军,佯击这些坞堡组织,向石勒表明他们没有归顺晋军。这些坞主既免除了儿子在襄国被害的担心,又得到了祖逖的扶植,万分感激。所以只要石勒一有异谋,他们就急忙向祖逖报告,使晋军时刻掌握着石勒的动向,战略上总居主动,常获胜仗。对于战场上捕获的石勒降卒,祖逖还采用优待的办法。一次他的巡逻兵在营外俘获一个石勒辖区的人,祖逖亲令加以款待,晓以大义,放其回返。此人回去后,积极宣传祖逖的恩德,不久率乡里五百家降逖。尔后 “勒镇戍归附者甚多”

祖逖在率兵北伐期间,生活俭朴,对自己的部下爱如子弟,“其有微功,赏不踰日”。他还和士卒一起不失农时,参加生产,出外打柴,以解决军需不足的困难,振兴中原经济。对于那些死于战乱的百姓遗骨,他总是命令部下妥加收葬,并且为之焚香祭奠。中原父老对祖狄的行为感激涕零,称他为再生父母。当时民间流行着一首歌谣:



幸哉遗黎免俘虏,三辰既朗遇慈父。

玄酒忘劳甘瓠脯,何以咏恩歌且舞。

以此来盛赞祖逖的恩德。可见,祖逖把自己的军事行动和百姓利益紧紧结合在一起,是深得民心的。

祖逖在河南各州郡的影响及其势力的迅速发展,使石勒望而生畏。这时, 石勒正与东晋幽州刺史段匹磾激战于厌次(山东无棣县境),无力南顾。他特别惧怕祖逖北上抄其后路。为避免两面作战,遂千方百计地讨好祖逖。元帝大兴三年(320年)七、八月间,石勒派人 “下幽州为逖修祖、父墓,置守冢二家”; 又亲自致书祖逖,“求通使及互市”。甚至逖军逃往襄国的降卒,石勒都不敢接纳,反而斩之将首级献与祖逖。还趁机讨好祖逖说: “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

石勒主动和好的政策,给了祖逖休兵养民整军备战的机会。对于石勒 “互市”的要求,祖逖表面上不作答复,暗里却大力发展黄河南北的民间贸易。这样以来,在祖逖控制的黄河以南,收利十倍于前,经济得到了迅速恢复,“公私丰赡,士马日滋”,为军事上大举北进打下了良好基础。所以,后人在评价祖逖这一行动时指出: 祖逖 “不报书,而听其互市,可谓善谋”; 还说这种准其互市的做法是 “两军相距,赡财用、杜奸人之善术,用兵者不可不知也。”

祖逖配合军事行动的种种政治措施,具有很大感召力。短短三、四年的时间,东起兖州各郡,西至司州的河南、荥阳等郡县,即函谷关以东的整个黄河南岸地区基本被平复了。但是,祖逖北伐的胜利,却引起了司马睿的忌心。他深恐祖逖的势力在中原强大不可控制,便开始限制祖逖的行动。大兴四年( 321年)七月,正当祖逖要 “推锋越河,扫清冀朔”的时候,司马睿竟下令自己的亲信戴渊为征西将军,总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军事,作为祖逖的统帅。祖逖在戴渊的严格限制下,志不得伸,忧愤交集。恰在这时,他闻听朝中群臣相争,日益激烈,更担心内乱再起,北伐半途而废。忧念愤懑,遂成痼疾。在疾病缠绕中,祖逖仍致力于河南地区的防务。他亲自督建了 “北临黄河,西接成皋,四望甚远”的规模巨大的武牢城(今河南荥阳北); 又督令在汝阳、汝南、新蔡等地筑垒设防。工程未竣,祖逖病发。九月间,他怀着满腔忧愤,卒于雍丘营中,时年五十六岁。讣告所至,“豫州士女若丧父母,谯、梁间皆为立祠”,中原百姓对其寄于深切怀念。祖逖死后,司马睿追赠他为车骑将军。

注释

①② 《晋书·祖逖传》。① 《晋书·祖逖传》。①③④ 《晋书·祖逖传》。② 《资治通鉴》卷八十八,晋愍帝建兴元年。⑤⑥ 《晋书·祖逖传》。①② 《资治通鉴》卷八十八,晋愍帝建兴元年。③ 《晋书·祖逖传》。④ 《晋书·祖逖传》载: “屯于江阴”,有误。本处取《资治通鉴》、《太平御览》之说。⑤ 《晋书·祖逖传》。① 《晋书·祖逖传》。① 《资治通鉴》卷九十,晋元帝建武元年。② 《晋书·祖逖传》。③④《资治通鉴》卷九十,晋元帝建武元年。① 《资治通鉴》卷九十,晋元帝建武元年。① 《晋书·祖逖传》。② 《资治通鉴》卷九十一,晋元帝太兴二年。① 《资治通鉴》卷九十一载: “祖逖攻陈川于蓬关,石勒遣石虎将兵五万救之,战于浚仪,狄兵败,退屯梁国。勒又遣桃豹将兵至蓬关,逖退屯淮南。”此处取《晋书·祖逖传》之说。② 《晋书 ·祖逖传》。① 引文及事情经过均见《资治通鉴》卷九十,晋元帝大兴三年及《晋书·祖逖传》。②③ 《晋书·祖逖传》。① 《晋书》载: “修逖母墓” 。此处见《资治通鉴》卷九十一,晋元帝太兴三年。② 《晋书·祖逖传》。③ 《资治通鉴》卷九十一,元帝大兴三年。④ 《晋书·祖逖传》。⑤ 《读通鉴论》卷十三,东晋元帝。①② 《晋书·祖逖传》。③ 《资治通鉴》卷九十一,晋元帝大兴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