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历史评价与正史事迹,《范仲淹》人物故事小传
范仲淹(公元989—1052年)字希文,祖先为邠州人,后徙居苏州吴县(治今江苏苏州)。幼年丧父,母改嫁朱氏,从朱姓,名说。少年立志,刻苦为学,举进士,为广德军司理参军,改任集庆军节度推官,复姓范,更名,迎养老母。母丧去官,晏殊召置应天府学,后荐为秘阁校理。天圣七年(公元1029年),上疏请刘太后还政,出判河中府,移任陈州。仁宗亲政,擢为右司谏。江淮蝗灾,奉命安抚,所至开仓赈灾,禁民淫祀。又条陈救弊十事。因谏仁宗勿废郭皇后,出知睦州,徙苏州。疏浚太湖入海水道,解除江南洪涝。吕夷简执政,仕进多出其门,仲淹上《百官图》多所指谪,被诬为朋党,贬出知州。宋夏战起,召知永兴军,改陕西都转运使。不久,任陕西经略安抚,招讨副使。范仲淹领军号令彰明,爱抚士卒,诚待外族,因此敌寇不敢轻犯。与韩琦并有贤名,时称“韩范”。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入朝为参知政事,与富弼、欧阳修等推行新政,后被政敌诬为朋党,罢政,出知邠、邓、杭、青等州,卒年64。死时“四方闻者、皆为叹息”,“羌酉数百人,哭之如父。”
〔正史〕
范仲淹字希文,其先邠州人也,后徙家江南,遂为苏州吴县人。仲淹二岁而孤,母更适长山朱氏,从其姓,名说。既长,知其世家,乃感泣,辞母去,之①应天府,依戚同文学。昼夜不息,冬月惫甚,以水沃面。食不给,至以糜粥继之。人不能堪,仲淹不苦也。举进士第,为广德军司理参军,迎其母归养。改集庆军节度推官,始还姓,更其名。
监泰州西溪盐税,迁大理寺丞,徙监楚州粮料院,母丧去官,晏殊知应天府,闻仲淹名,召置府学。上书请择郡守,举县令,斥游惰,去冗僭②,慎选举,抚将帅,凡万余言。服除③,以殊荐,为秘阁校理。仲淹泛通六经,长于《易》,学者多从质问,为执经讲解,无所倦。尝推其奉④以食四方游士,诸子至易衣而出,仲淹晏如也。每感激论天下事,奋不顾身,一时士大夫矫厉⑤尚风节,自仲淹倡之。
天圣七年,章献太后将以冬至受朝,天子率百官上寿。仲淹极言之,且曰:“奉亲于内,自有家人礼,顾与百官同列,南面而朝之,不可为后世法。”且上疏请太后还政,不报。寻通判河中府,徙陈州。太后崩,召为右司谏。
岁大蝗旱,江、淮、京东滋甚。仲淹请遣使循行,未报。乃请间曰:“宫掖中半日不食,当何如?”帝恻然,乃命仲淹安抚江、淮,所至开仓振之,且禁民淫祀,条上救敝十事。会郭皇后废,率谏官、御史伏閤争之,不能得。明日,将留百官揖宰相廷争,方至待漏院⑥,有诏出知睦州。岁余,徙苏州。州大水,民田不得耕,仲淹疏五河,导太湖注之海,募人兴作,未就,寻徙明州,转运使奏留仲淹以毕其役,许之。拜尚书礼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召还,判国子监,迁吏部员外郎,权知开封府。
时吕夷简执政,进用者多出其门。仲淹上《百官图》,指其次第曰:“如此为序迁,如此为不次,如此则公,如此则私。况进退近臣,凡超格者,不宜全委之宰相。”夷简不悦。他日,论建都之事,仲淹曰:“洛阳险固,而汴为四战之地,太平宜居汴,即有事必居洛阳。当渐广储蓄,缮宫室。”帝问夷简,夷简曰:“此仲淹迂阔⑦之论也。”仲淹乃为四论以献,大抵讥切时政。夷简怒诉曰:“仲淹离间陛下君臣,所引用,皆朋党也。”仲淹对益切,由是罢知饶州。殿中侍御史韩渎希宰相旨,请书仲淹朋党,揭之朝堂。
仲淹既去,士大夫为论荐者不已。仁宗谓宰相张士逊曰:“向贬仲淹,为其密请建立皇太弟故也。今朋党称荐如此,奈何?”再下诏戒敕。
仲淹在饶州岁余,徙润州,又徙越州。元昊反,召为天章阁待制,知永兴军,改陕西都转运使。会夏竦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进仲淹龙图阁直学士以副之。夷简再入相,帝谕仲淹使释前憾。仲淹顿首谢曰:“臣向论盖国家事,于夷简无憾也。”
延州诸砦多失守,仲淹自请行,迁户部郎中兼知延州。先是,诏分边兵:总管领万人,钤辖领五千人,都监领三千人。寇至御之,则官卑者先出。仲淹曰:“将不择人,以官为先后,取败之道也。”于是大阅州兵,得万八千人,分为六,各将三千人,分部教之,量贼众寡,使更出御贼。明年正月,诏诸路人讨,仲淹曰:“正月塞外大寒,我师暴露,不如俟春深入,贼马瘦人饥,势易制也。况边备渐修,师出有纪,贼虽猖獗,固已慑其气矣。鄜、延密迩灵、夏,西羌必由之地也。第按兵不动,以观其衅,许臣稍以恩信招来之。不然,情意阻绝,臣恐偃兵无期矣。若臣策不效,当举兵先取绥,宥,据要害,屯兵营田,为持久计,则茶山、横山之民必挈族来归矣。拓疆御寇、策之上也。”帝皆用其议。仲淹又请修承平、永平等砦,稍招还流亡,定堡障,通斥候,城十二砦,于是羌汉之民,相踵归业⑧。
久之,元昊归陷将高延德,因与仲淹约和,仲淹为书戒谕之。会任福败于好水川,元昊答书语不逊,仲淹对来使焚之。大臣以为不当辄通书,又不当辄焚之,宋庠请斩仲淹,帝不听。降本曹员外郎、知耀州,徙庆州,迁左司郎中,为环庆路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
改邠州观察使,仲淹表言:“观察使班待制下,臣守边数年,羌人颇亲爱臣,呼臣为‘龙图老子’,今退而与王兴,朱观为伍,第恐为贼轻矣。”辞不拜。庆之西北马铺砦,当后桥川口在贼腹中。仲淹欲城之,度贼必争,密遣子纯祐与蕃将赵明先据其地,引兵随之。诸将不知所向,行至柔远,始号令之,版筑⑨皆具,旬日而城成,即大顺城是也。贼觉,以骑三万来战,佯北,仲淹戒勿追,已而果有伏。大顺既城,而白豹、金汤皆不敢犯,环庆自此寇益少。进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
时已命文彦博经略泾原,帝以泾原伤夷,欲对徙仲淹,遣王怀德喻之。仲淹谢曰:“泽原地重,第恐臣不足当此路。与韩琦同经略泾原,并驻泾州,琦兼秦凤,臣兼环庆。泾原有警,臣与韩琦合秦凤,环庆之兵,掎角而进;若秦凤、环庆有警,亦可率泾原之师为援。臣当与琦练兵选将,渐复横山,以断贼臂,不数年间,可期平定矣。愿诏庞籍兼领环庆,以成首尾之势。秦州委文彦博,庆州用滕宗谅总之。孙沔亦可办集。渭州,一武臣足矣。”帝采用其言,复置陕西路安抚、经略、招讨使,以仲淹,韩琦、庞籍分领之。仲淹与琦与府泾州,而徙彦博帅秦,宗谅帅庆,张亢帅渭。
仲淹为将,号令明白,爱抚士卒。诸羌来者,推心接之不疑,故贼亦不敢辄犯其境。元昊请和,召拜枢密副使。王举正懦默不任事,谏官欧阳修等言仲淹有相材,请罢举正用仲淹,遂改参知政事。仲淹曰:“执政可由谏官而得乎?”固辞不拜,愿与韩琦出行边。命为陕西宣抚使,未行,复除参知政事,会王伦寇淮南,州县官有不能守者,朝廷欲按诛之。仲淹曰:“平时讳言武备,寇至而专责守臣死事,可乎?”守令皆得不诛。
帝方锐意⑩太平,数问当世事,仲淹语人曰:“上用我至矣,事有先后,久安之弊,非朝夕可革也。”帝再赐手诏,又为之开天章阁,召二府条对,仲淹皇恐,退而上十事:一曰明黜陟,二曰抑侥幸,三曰精贡举,四曰择长官,五曰均公田,六曰厚农桑,七曰修武备,八曰推恩信,九曰重命令,十曰减徭役。天子方信向仲淹,悉采用之,宜著令者,皆以诏书画一颁下;独府兵法,众以为不可而止。
初,仲淹以忤吕夷简,放逐者数年。士大夫持二人曲直,交指为朋党。及陕西用兵,天子以仲淹士望所属,拔用之。乃夷简罢,召还,倚以为治,中外想望其功业。而仲淹以天下为己任,裁削幸滥,考核官吏,日夜谋虑兴致太平。然更张无渐,规模阔大,论者以为不可行,及按察使出,多所举劾,人心不悦。自任子之恩薄,磨勘之法密,侥幸者不便。于是谤毁稍行,而朋党之论浸闻上矣(11)。
会边陲有警,因与枢密副使富弼请行边,于是以仲淹为河东,陕西宣抚使、赐黄金百两,悉分遗边将。比去,攻者益急。仲淹亦自请罢政事。乃以为资政殿学士、陕西四路安抚使、知邠州。其在中书所施为,亦稍稍沮罢。
以疾请邓州,进给事中。徙荆南,邓人遮使者请留,仲淹亦愿留邓,许之。寻徙杭州,再迁户部侍郎,徙青州。会病甚,请颍州,未至而卒,年六十四。赠兵部尚书。
仲淹内刚外和,性至孝,以母在时方贫,其后虽贵,非宾客不重肉。妻子衣食,仅能自充。而好施予,置义庄里中,以赡族人。泛爱乐善,士多出其门,虽里巷之人,皆能道其名字。死之日,四方闻者,皆为叹息。为政尚忠厚,所至有恩,邠、庆二州之民与属羌,皆画像立生祠事之。及其卒也,羌酋数百人,哭之如父,斋三日而去。
《宋史》卷三一四
〔注 释〕
①之:到。②去冗僭:裁去多余和有名无实的人员。③服除:脱掉孝服,即守丧制满。④推其奉:拿出自己的俸禄。⑤矫厉:激励,仿效。⑥待漏院:古时以铜壶滴漏计时,待漏院即等待上朝接见的地方。⑦迂阔:迂腐。⑧相踵归业:先后回到本业。⑨版筑:筑城墙的工具。⑩锐意:一心一意。(11)浸闻上矣:逐渐让皇帝知道。
〔相关史料〕
范文正幼孤,随其母适朱氏,因从其姓。登第时姓名乃朱说也。后请于朝,始复旧姓。表内一联云:“志在投秦,入境遂称张禄。名非伯越,乘舟偶效陶朱。”范蠡、范睢事,在文正用之尤切,今集不载。
《龚氏纪闻》
范仲淹早孤,从其母适朱氏,因从其姓名,与朱氏兄弟俱举学究。少尪脊。尝与众客同见谏议大夫姜遵,遵素以刚严著名,与人不款曲①。众客退,独留仲淹引入,谓其夫人曰:“朱学究奇士也,他日不惟为显官,当立盛名于世。”人莫测其何以知之也。
《涑水纪闻》
范仲淹上宰相书,言朝政得失,民间利病,凡万余言。王曾见而伟之。时晏殊亦在京师,荐一人为馆职。曾谓殊曰:“公知范仲淹,舍而不荐,而荐斯人乎?已为公置不行,宜更荐仲淹也。”晏从之,遂除馆职。顷之,冬至立仗礼官定仪欲媚章献太后,请天子帅百官献寿于庭。仲淹奏以为不可。晏殊大惧,召仲淹怒责之,以为狂。仲淹正色曰:“仲淹受明公误知,惧不称,为知己羞,不意更以正论得罪于门下也。”殊惭,无以应。
《涑水纪闻》
范文正以言事三黜。初为校理,忤章献旨贬倅河中,僚友饯于都门曰:“此行极光。”后为司谏,因废郭后,率谏官伏閤争之不胜,贬睦州,僚友又饯于亭曰:“此行愈光。”后为天章阁待制,知开封府,撰《百官图》进呈,丞相怒奏曰:“宰相者所以器百官。今范仲淹尽自抡擢,安用彼相?臣等乞罢。”仁宗怒,落职贬饶州,时亲宾故友又饯于郊曰:“此行尤光。”范笑曰:“仲淹前后三光矣,此后诸公更送,只乞一上牢可也。”客大笑而散。惟王子野质,力疾独留数夕,抵掌②极论天下利病,留连惜别。范语人曰:“子野居尝病羸③不胜衣,及其论忠义,则龙骧虎贲之气焉。”明日子野归,客有迎大臣之旨,惴之者曰:“君与仲淹国门会别,一笑语,一樽俎,采之皆得其实,将有党锢之事,君乃第一人也。”子野对曰:“果得觇者录某与范公数夕之语进于上,未必不为苍生之福,岂独质之幸哉?”士论壮之。”
《湘山续录》
范文正守鄱阳,悦乐籍④一小妓。召还,作诗寄后任云:“庆朔堂前花自栽,为移官去未曾开,年年忆著成离恨,只托春风管领来。”到京以胭脂寄其人,题诗曰:“江南有美人,别后常相忆,何以慰相思,寄汝好颜色。”至今墨迹在鄱阳士大夫家。
《西溪丛语》
范文正于景祐三年言吕相之短,坐落职,知饶州。康定元年复天章阁待制,知永兴军。寻改陕西都运转使。会吕公自大名复入相,言于仁宗曰:“范仲淹贤者,朝廷将用之。岂可但除旧职耶?”除龙图阁直学士,陕西经略安抚使。上以许公为长者,天下皆以许公为不念旧恶。文正面谢曰:“向以公事忤犯相公,不意相公乃尔奖拔。”许公曰:“夷简岂敢以旧事为念耶!”
《涑水纪闻》
范文正初排吕许公,勇于立事,自越州还朝出镇西事,恐许公不为之地,无以成功,乃为书自咎,解仇而去,其后以参知政事安抚陕西,许公已老居郑,相遇于途。文正身历中书,知事之难,惟有悔过之语。许公欣然相与语终日。许公问:“何为亟去朝廷?”文正言:“欲经制西事。”许公曰:“经制西事莫若在朝廷之便。”文正为之愕然。故欧公《神道碑》言:“二公晚年欢然相得。”由此故也。后生不知,皆咎欧阳公,予见张公安道言之乃信。
《龙川别志》
范文正以龙图阁直学士帅邠、延、泾、庆四郡,威德著闻,夷夏耸服,蕃部率称曰:“龙图老子”。至于元昊,亦以此呼之。
《渑水燕谈录》
范文正在边庭,以黄金铸一笺筒,饰以七宝,每得朝廷诏旨敕命,贮之筒中。后为一老卒盗去,公知不究。袁桷题文正像云:“甲兵十万在胸中,赫赫英名震犬戎,宽恕可成天下事,从他老卒盗金筒。”
《江邻几杂志》
仁宗时,西戎方炽。韩魏公为经略招讨副使,欲五路进兵,范文正守庆州,坚持不可。是时尹洙为秦州通判兼经略判官。一日得魏公命至庆州,约范公进兵,范曰:“我师新败,岂可深入。以今观之,但见败形,未见胜势。”洙叹曰:“公于此乃不及韩公,韩公尝云:“用兵当置胜负于度外”,今公区之过慎,此所以不及韩公也。”范公曰:“大军一动,万命所悬。乃置于度外,仲淹未见其可。”洙议不合而返。魏公举兵入界,师次好水川,元昊设伏,全师陷没,大将任福死之,魏公还至半途,而亡卒父兄妻子号于马首者几千人。皆持故衣纸钱招魂而哭曰:“汝昔从招讨出征,今招讨归而汝死矣。汝之魂识亦能从招讨而归乎?”哀痛声震天地。魏公不胜悲愤掩泣,驻马不能前。范公闻之叹曰:“当是时难置胜负于度外也。”
《东轩笔录》
劫盗张海过高邮军,晁仲约令百姓犒以牛酒,海悦竟去,不为暴。事闻,富郑公欲诛仲约,范文正曰:“祖宗以来,未尝轻杀臣下,此盛德事,奈何轻败坏!他日主上手滑,吾辈亦未敢自保也。”富公不以为然。其后富公自河北还朝,不许入国门,未测朝廷意,傍徨终夜不能寐,思范公语,绕床叹曰:“范六丈圣人也。”
《鹤林玉露》
范文正归姑苏。有绢三千匹,尽散与闾里亲族朋旧,曰:“亲族乡里,见我生长,幼学壮行,为我欢喜,何以报之。祖宗积德百余年,始发于我。今族众皆祖宗子孙,我岂可独享富贵?”乃置田数千亩为义庄。
《清夜录》
范文正尝得一宅基,堪舆家⑤相之曰:“此当世出卿相。”公曰:“诚有之,不敢以私一家。”即捐其地建学舍,苏州府学是也。”
《昨非庵日纂》
范文正喜谈兵,常好诵韦苏州“兵卫森画戟,燕寝凝清香”之句。
《冷斋夜话》
范文正喜谈琴,然平日止《履霜弹》一操,时人谓之范履霜。
《老学庵笔记》
范文正云:“常调官好做,家常饭好吃。”
《鹤林玉露》
(以上均录自丁传靖辑《宋人轶事汇编》卷八)
范文正公曰:“吾遇夜就寝,即自计一日食饮奉养之费及所为之事,果自奉之费与所为之事相称,则鼾鼻熟寐。或不然,则终夕不能安眠,明日必求所以称之者。”
宋·邵博《邵氏闻见后录》卷二二
(宋明道二年七月),先是右司谏范仲淹以江、淮、京东灾伤,请遣使循行,未报。仲淹请间,曰:“宫掖中半日不食,当如何?今数路艰食,安可不恤!”甲申,命仲淹安抚江、淮,所至开仓廪,赈乏绝,禁淫祀,奏豁庐、舒折役茶,江东丁口盐钱。饥民有食乌昧草者,撷草进御,请示六宫贵戚,以戒侈心。又上疏:“天之生物有时,而国家用之无度,天下安得不困! (略)今宜销冗兵、削冗吏、禁游惰,减工作,(略)真州建长芦寺,役兵之粮已四万斛,栋宇像塑金碧之资又三十万缗;施之于民,可以宽重敛;施之于士,可以增厚禄;施之于兵,可以拓旧疆。自今愿常以土木之劳为戒。”
清·毕沅《续资治通鉴》卷三九
(宋庆历四年)帝(宋仁宗)谓辅臣曰:“自昔小人多为朋党,亦有君子之党乎?”范仲淹对曰:“臣在边时,见好战者自为党,而怯战者亦自为党,其在朝廷,邪正之党亦然,惟圣心所察耳。苟朋而为喜,于国家何害也!”
清·毕沅《续资治通鉴》卷四六
(范)仲淹少有大志,于富贵、贫贱、毁誉、欢戚,不一动其心,而慨然有志于天下,常自诵曰:“士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每感激论天下事,奋不顾身,一时士大夫矫厉尚风节,自仲淹创之。性至孝,以母在时方贫,其后虽贵,非宾客不重肉,妻子衣食仅能自充;而好施予,置义庄里中,以赡族人。守杭之日,子弟知其有退志,乘间请治第洛阳,树园圃,为逸老地。仲淹曰:“人苟有道义之乐,形髌可外,况居守乎!吾今年逾六十,生且无几,乃谋治第树园圃,顾何待而居乎!吾所患在位高而艰退,不患退而无居也。且西都士大夫园林相望,为主人者莫得常游,而谁独障吾游者!岂必有诸已而后为乐邪!”
清·毕沅《续资治通鉴》卷五二
〔注 释〕
①款曲:退让妥协。②抵掌:拉着手,形容关系密切。③病羸:病重。④乐籍:登记注册的娼妓。
⑤舆家:风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