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所举问汝阳记(十六首)·双调·水仙子 答
阳台云雨暂教晴,金斗风波且慢行。小苏卿是接了冯魁定,俏书生便噤声,没来由闲战闲争。非干是咱薄倖,既然是他浅情,我著甚乾害心疼!
双渐取譬引类,启发己心,软弱无力地强自宽解,是他哀婉凄切心灵的自然流露。
“阳台云雨暂教晴,金斗风波且慢行。”宋玉在《高唐赋序》中讲了楚王梦见神女,神女愿荐枕席的故事,又写神女在离开时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阴,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由此出典,“阳台”喻男女合欢之地,云雨则意男女欢合之事。“金斗”是饮器。风波是比喻纠纷。开首两句,兴之托喻,引类举典,描写双渐是强按下心中的怒火,以平息丽春园风月案在自己心中引起的滚滚波澜。
还是面对现实吧! “小苏卿是接了冯魁定,俏书生便噤声,没来由闲战闲争。”既然苏卿已经接下了冯魁的“红定”,我也只能缄舌闭口,还有什么理由来纷争这件事的起因呢?当然,更没有必要再来计较我在这件事中的得失了。苦涩的语言,述说其欲离不舍、欲言又止的矛盾心理。
“非干是咱薄倖,既然是他浅情,我著甚乾害心疼!”是谁薄情?是谁负义?义愤填膺的双渐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本为闾江县吏的自己,因与知县女苏小卿相爱,离县而至远郡,苦志读书,欲待学成为官后向苏家求婚。谁知两年后,小卿因父母双亡流落于扬州为娼。长途跋涉,赶至扬州寻访,终得遇见。数月后,因公事缠身,自己只能离开扬州往任临川知县,而小卿已嫁于茶商冯魁。此情此景,怎不叫人痛心扼腕?入情合理的分析,使双渐的形象日臻完善。
全曲仅半百有余的文字组成了八个句子,既无泪竭声嘶、心肠酷裂的渲染,亦无激愤满怀慷慨陈词的议论,但人有形,声有情,意贯始终,格调高雅,不落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