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
秋风送子还山去,却画空岩云满林。
此意何人能解得,订交不改岁寒心。
【评说】
本诗选自美国景元斋藏张风《秋风送客图》题诗。
张风(生卒年不详),一作张颧,字大风,号升道士,落款常用“真香佛空”四字,而不具真名。江苏江宁(今江苏南京)人,故又自称“上元老人”。自幼家境贫寒,明亡后,将科举书籍付之一炬,衣短褐,佩长剑,游历燕赵名山胜景。最后寓居南京,以诗画自娱。张风早年擅山水,并以之闻名,也画人物、花草,性情闲适,神韵悠然,毫无妩媚之气,被誉为“笔墨中之散仙”。工治印,秀远如其人。能诗词,著有《双镜亭诗》、《上药亭诗余》。
身历家国破败,山河失色的现实,战乱频仍,旧巢已倾,新枝难栖的际遇,使广大汉族知识分子心头激起的是悲慨、迷茫和孤寂。作为遗民诗人和画家,张风借诗画送客归山之机会,藉以抒发内心深处的孤独与寂寞,企求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寻求自己的精神安慰。前两句诗以“动”写“静”,以“动”衬“静”。诗画意境的“空”与“静”,正烘托出诗人心灵的孤独和寂寞。秋风起,木叶下,枝头早已是残败不堪,更显现出山中的清寥之境。在寥廓的长空中,只有白云在漫山遍野中飘动,云自无心独去闲,这样的诗境正引发了诗人的无限情思。此中所包孕的内在含义又有几人能够懂得呢?如此一问,知己难求之慨叹也就不难发现了。在现实世界中,能做到坚贞如松柏岁寒之节者又有多少?人生求一知己足矣,在友人归山之际,表现出对这份情谊的眷恋与珍惜,而诗人寂寞凄凉的处境也就在这临别叮嘱中完全透露了出来。全诗在这一感情的高峰上戛然而止,留给人的是不尽的遐思与回味。